“你还说这事不归你管?!刚才我趴在那,你趴在那,本来一人一个位置刚刚好。你个死胖子身体庞大,怕风刃伤到自己,居然一扭一扭往老子边上挤。好啊,老子原来不用受伤,就因为你占了老子的位置,还把老子挤到那个枝叶缝隙下面。妈的,整个下午都有风刃从那里掉下来,你说这伤痕和你没有关系?你是不是想打架了?”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跳起来摆出一个拳击的架势,偏偏他个头不高,就算跳起来也只是到达罗伊的肩膀,所以场面一时间有点搞笑。
罗伊当场被鲁斯噎的说不出话,他讪笑着接过鲁斯递过来的布条,开始往他身上缠。“我说鲁斯啊,有什么不妥你就开口呗,你看,搞成这个样子我于心何忍啊?我占了你的位置你就说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自己占了你的位置呢?”布鲁克斯和鲁斯后脑掉下三道黑线来,嘴巴呆呆地张开。
罗伊继续小声道:“你说了我当然会把占你的位置让给你,但你不说又要我把让你的位置还给你我自然不会还你了。难道说你不要我还我偏要还,你要我还我却不还?大家都是文明人,说说道理行不行??”
波比抚着前额,字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罗伊,我是文明人,但请你不要逼我杀人……”
罗伊一本正经地扭过头,“波比,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跟你说,文明人从来不一开口就又是打又是杀。你一张嘴就杀人杀人的,显然就不是文明人。你分明不是文明人你又问什么把自己当成是文明人呢?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对,就是逻辑矛盾。”
波比捏住拳头,但雷切尔挡在他前面,摇摇头,他走到罗伊身边。“你,搞定鲁斯的伤势没有。”雷切尔的声音很冷,一如既往的冷。
罗伊把食指竖在唇间,“说话小声点,要是把这里也暴露了,我们可惨了。你看到我的身材没有,如此的伟岸,如此的强壮,跑动起来可不是你们的对手,我记得有个故事是这样……”
雷切尔啧啧摇头,“我就是想知道你搞定鲁斯的伤势没有?”
罗伊在布条上打了一个蝴蝶结,“是不是很漂亮?你问得正是时候,我刚刚搞定,你是想探讨我这个蝴蝶结还是想切磋一下包扎的手艺?如果是前者我很乐意为你解说,如果是后者,恐怕这里再没有如此严重的伤者,所以切磋一事我们大可留到以后……哎呦,你干嘛打我……”
雷切尔甩甩拳头背对着罗伊,然后侧头说道:“我的地盘,听我的……”
“错了,这是我的地盘。”
众人齐齐将目光移到声音传来的地方——达可已经从“棚子”里钻了出来,正伸懒腰的他无意间听到这么一句话,所以就忍不住抢过对白。说来也是,达可对尼罗盆地到科比雪山一带是何其的熟悉,如果这里还不算他的地盘,那什么地方才算?
看到是达可,雷切尔马上别过脸不再理会他。达可恩怨分明,对于他先前的帮助那是谨记于心。但因为自己一席话而领导二人的关系居然变成这样,说一句心里话,达可真的不希望。他暗暗叹了口气,然后勉强笑笑,说来奇怪,睡了一个下午之后,自己似乎精神了很多,连身体力量也感觉回来一点了。
“波比,你说过你这支小队听我指挥,不知道这个诺言现在还有没有效?”达可的视线落到波比身上。
波比淡淡一笑,“在杀死电龙之前,我可以保证这句话完全有效!”
这是第一次,达可和波比的眼神碰撞没有擦出火花,反倒是一种忽然而至的心有灵犀,似乎,波比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如果二人之间能够一直保持这种状况,纵然不能成为朋友,但至少也不会是敌人。达可走到辛迪和安伯躲藏的两棵树之间,也就是当初达可准备留给自己和阿诺加的位置。辛迪靠在树干边睡着了,达可不禁好笑,看来并不是自己才有这个胆量。同处一地,安伯比辛迪要憔悴多了。挚友的死亡虽然令辛迪感觉难受,却绝不会像安伯那样。然而,同伴的死对安伯的打击太大了,大到有点匪夷所思的地步!安伯张开无神的眼眸看了看达可,然后又重新闭上。
达可冷冷笑道:“你还是男人吗?”
安伯眼皮动了一动,没有理会。只是达可知道,其实他能听到。
“我知道,同伴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是,真正让你寝食难安的却是你的……胆小。你怕死,你比谁都怕死?”达可的声音犹如一柄锋利的小剑,直直刺进心房。安伯脸上的肌肉颤抖,依然闭着眼。
这时,辛迪揉着双眼醒来。他一睁开眼就发现达可站在前面,夕阳的余晖在他身后映出一层淡淡的金圈,使得他俊俏的脸变得模糊。他爬起来,正不知该对他说什么,达可已经摆摆手示意他离开这儿。辛迪回头看了安伯一眼,终究跳出来躲到一边。
“我知道你正在听,你不敢看着我是因为你不敢面对我。”达可淡淡说道。他这话一说完,安伯就张大眼睛,眼神立刻飘到达可身上,从里面,达可看到了嘲笑。
“我怎么不敢面对你了,我现在就一个劲的盯着你!”
达可好整以暇地抱起肩膀,冷漠的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很好,你这样做就证明你是真的不敢面对我,或者说,你怕我将你心中所想所感说出来。”安伯眼角不自然地一跳,被达可飞快捕捉到。
“你想听一听你自己的心里话吗?很有趣的,想听听吗?”达可的笑容更浓,但眼神却比雪山之巅的晚年冰雪还要冷上几分。
哼了一声,安伯冷笑:“你很讨厌,你真的很讨厌。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混蛋,蠢材,傻子!!你说啊,你不是知道我的心里所想所感吗,那你说来听听,我安伯洗耳恭听。”
达可换了一个姿势,“你之所以这么萎靡,是因为你看到了生命的脆弱,没错,同伴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可能有一条生命离开,同为挚友,但辛迪并没有你所表现的那样不堪。”
安伯咬紧牙,默不吭声。
“你是那种能够为同伴而不惜牺牲自己的人吗?你不是!你是那种能够为同伴的死而伤心一整个下午的人吗,你不是!!为什么我知道你不是,就因为你今天上午的犹豫!!你怕死,你比我还要怕死!!你现在在担心着,你怕你活不过电龙那一关,你根本就是在想,到底自己是继续下去,还是等到黑夜降临再逃跑。”
“我没有!!”安伯激动地叫了起来,连拳头的青筋也一条一条凸出。
“你有!我知道你就是有!!你要是没有的话,你这么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