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安傻眼了。
“难道不是吗?淑太妃说……年年都如此。”
“年年都如此的是先帝。”褚余瞥了眼,小姑娘明显不知所措。
她不知情。
“我且问你,说是家宴,我可有家人?”
柳安安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新帝登基的时候,谣言传得铺天盖地。
所有人都知道,他手刃了先帝,屠尽与他争夺皇位的兄弟,就连宗室里不站在他这边的,都在那一役中死了不少。
这天下姓褚的,已经只剩寥寥几个了。
柳安安想说淑太妃。但是淑太妃是小庶母,和他是无血缘关系的,仅靠着幼年的恩泽,才给了她荣耀。或许在他看来,就连淑太妃的女儿,也算不得他的家人。
若是他承认的堂弟只有宸王世子,那这个家宴,就太孤单了。
孤零零的兄弟俩,在月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席间奏乐的,甚至都可以吹起凄凉的唢呐了。
这么一想,办了家宴也好可怜。
仿佛是告诉所有人,新帝就是孤家寡人。
柳安安后悔了,怎么就提到了这个呢。
她嘴笨,还不知道怎么安慰褚余。
“家宴,家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陛下不喜欢就不办了,正好也省事。”
褚余被这句话给逗乐了。
省事。
亏她说得出口。
他却坐直了身,伸手捏住了柳安安的下颌。
“我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
柳安安已经习惯那个经常抓在她下巴的手,尽量忽视了。
褚余打量了她一眼。
“今年有你和孩子。”
“既然如此,这个家宴想办,就办吧。”
柳安安却猝不及防,瞠目结舌:“什么孩子?!”
褚余嘴角的那一抹弧度,让柳安安头皮发麻,“朝中不少大臣上折子请安,问皇嗣是否安好。”
“美人,朕的孩子在你肚子里,可还安好?”
柳安安绝望地捂着脸:“……”她不敢见人了!
中秋家宴在淑太妃的操持下有条不紊的准备。
徐女官那边准备的新衣中,枫叶色的秋裙本该是最适合,偏淑太妃来时提及,枫叶红有些太正,不适合柳安安美人的身份,让司制另做了一条桂色的淡黄衫裙,出席中秋家宴时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