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半句,口气多么委曲求全,多么娇弱惹人怜。
至少因着两家的亲厚关系,说得这么泫然欲泣,谢行总不能没风度地让她公开处刑吧。
而她显然错估了谢行。
再怎么惹人怜的语气听在谢行耳朵里仿佛麻雀聒噪,扰人心烦。
他嗤声打断,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音乐鼓点声中格外凌厉:“‘行嫂’?你怕是在做梦。”
出来得有一会儿了。
裴芷回卡座的时候,余下三人都望了过来。
徐北注意到她手里那把还在滴水的雨伞,问道:“出去了?”
裴芷不知道怎么回答,心情还没恢复常态,脑海里时不时飘过那句——你怕是在做梦。
似乎不存在什么现女友。
她缓神,对上三人:“……也不算吧。门口转了一圈。”
好在在场三人都不是什么会追根究底刨对方心事的人,裴芷刚坐下,就见池颜举着手机越过大半张桌子向她示意:“今晚少出去,看到没,刚查的黄历。诸事不宜,切忌出行。”
今天出行还真是大忌。
静远和华江区分列在陵城斜对角上,中间甚至还夹着一个平央区,裴芷也没想到一回国就能在这碰上谢行。
要不是手里的黑伞还在淅淅沥沥淌水,她甚至以为刚才的短暂见面只是幻觉。
对方肃杀秋雨般冰凉的语气盘旋在耳边。
他的声线一向清朗,透着少年人独有的干净气息,以往很少这样压着声跟她说话。总觉得在齿缝间刻意压抑着的不是声音,而是在克制极为不稳定的心绪。
可是这伞,又怎么办。
一切好像回到了初识时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天气预报报了好久说要下雨,天是沉,雨却不见来。
夏日午后闷得连蝉鸣鸟叫都格外倦怠。裴芷怕赶上下雨,挑完照片匆匆从杂志社回家,临到小区门口,老天终于没崩住,豆大的雨水倏地往下砸。
水泥地上晕开一朵朵水色莲花。
电梯上行的空档,她对着金属镜面擦干额前雨水,衣服是管不着了。
夏季穿着单薄,半边雪纺衬衣已经沾了水潮乎乎贴在身上,好在已经到家。
只不过没想到,门一开家里居然有人。
裴忠南见她半身跟落汤鸡似的,蹙眉:“你怎么出门又不带伞啊?天气预报可说了好几天了。”
裴芷不接话,反问:“您怎么在家?今天台里没活?还是您翘班了?”
“没去台里。今天上学校给小孩儿讲课去了。”
裴忠南在电视台工作,形象端正大气,从幕后到台前再到幕后,干了一辈子。现在还时不时受邀去大学讲课。工作捎带清闲,业余生活越是丰富。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