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年猝不及防,嘴型还保持在“能”的发音上,好久才明白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
他猛得弯腰、握拳,狂比三下成功的手势。
人一得意,又开始周而复始地作死:“哥,你烧领带干嘛。刚刚在外面,我们还以为你点火烧房子呢。”
唐嘉年就当活跃气氛,没想着谢行搭理他。
但今天谢少爷样样反其道而行,终于从火光中抬起眼,朝他淡淡一瞥:“过去让她不开心的东西,就要毁掉。”
“谁?谁不开心了?”
果然和傻子不能聊过三句,简一则从后掐了一把唐嘉年,示意他闭嘴。
不过谢行像是不介意,忽得勾了下嘴角,将话题转得极快:“我这两年脾气怎么样?”
这话问得毫无缘由,让人揣测不到语境。
如果是表面兄弟那自然怎么好怎么说,不过唐嘉年是亲表弟、简一则胜似亲兄弟,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
——不怎么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餐厅转角那处大理石墙面下有块小凹槽,是他某次酒后砸坏的。
起居室用作隔断的书架去年换了新的,旧的那个被他清醒时烧着玩儿了。
还有浴室洗手台前的全身镜,更不知道换了多少回。前面几面镜子的尸体他俩没见过,倒是最后一块,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亲眼见证着用拳头打碎的。
就因为他突然发疯,说忘记痛是什么感觉了。
玻璃碎渣落了一地,他赤脚进去、也赤脚踩着出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以至于现在浴室台前空落落一片,是没有镜子的。
简一则在想,如果实话实话,他得做好什么善后措施。而唐嘉年难得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过他担心的是惹得表哥不高兴今晚还能不能借宿一宿。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
骨子里强硬又自负的人不会在意抛出的问题是否能得到满意的答案。因为他们心里,自己就有答案,且不受外界影响,不被任何动摇。
谢行收拢手指,神色在缭乱的烟雾中显得格外暗沉。
“我这两年,脾气挺好的。”
“……”
一屋子难闻的焦味他像是闻不到似的,一脚踹开垃圾桶往书房走,只留下一句声调平平的笃定:“而且,会越来越好。”
书房里拉着厚重的窗帘,一片黢黑。
无边的黑暗中倏地亮起一面莹白色的光,光线幽幽然打在一小方书桌前,映出张表情寡淡的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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