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说些话,老夫人那一行人也下了马车,越公公同侯府女眷一一道安。
待老夫人换了软轿进府,方才将同萧侯爷说的话,又和邹氏说了一遍。
邹氏面上喜怒不显,她朝尹南安使了眼色,待家眷们都进了府,才将人拉到跟前。
越公公弓着身子抬眼瞧了尹南安,心下了然,他礼数周全地福低了身子,将一份书信递至尹南安跟前。
“这位想必就是尹姑娘了,这是玄阳公主让带给您的书信,还望姑娘亲启。”
尹南安整个人都写满了抗拒,她脑补着那硕大的箱子里可能装着的可怖玩意儿,迟迟不愿去接信。
一双大手从她面前掠过,一把夺下越公公手中的信,越公公还未来得及反应,信就被强行拆了。
“哎哟,二公子啊!”越公公是玄阳宫里的人,自是了解玄阳的心思,对萧北宸也不敢有半点阻拦,此刻也只能低唤一声,在一旁干着急。
“哟,大手笔。”萧北宸将信摊开,晃到尹南安跟前,“那箱子里,银子可不少。”
银子?银子!尹南安郑重抬头瞧了眼那装饰豪华的箱子,只觉很是顺眼。
她微微侧首,瞄到信件上短短的一行字:收下银子离开侯府。
她眼眸弯弯,老天爷,这是她最爱的剧情!这泼天的富贵终是轮到她了。
心下狂喜,她伸过去接信的手都有些颤抖,她要大声对玄阳公主说:“我愿意!”
手刚碰到信角,信又被萧北宸抽了回去。
那薄薄的纸在他掌中翻滚了几圈,便被揉成一团。
他脸上挂着笑意,将纸团塞进目瞪口呆的越公公怀里,道:“这些银子,侯府是给不了她么?”
萧北宸声音低沉,越公公却是吓得身子发抖。
他一个宦官,天天待在宫里头,本也不用怕这宫外的萧家。可他真惹不起宫里那位祖宗,若是这事办不妥,他可有罪受了。
尹南安的手僵在半空,她想去那公公怀里将信取了来。可邹氏在,她又觉得不妥帖。
她怒瞪萧北宸:挡人财路,天诛地灭!
邹氏静静站在一旁,眉头一直拧着。此刻见萧北宸性子又上来了,便出声制止。
“宸儿,不得无理!”她款步走到越公公跟前,将自家儿子隔开,笑道,“公公,这银子南安不能收。公主对南安有误会。还劳烦公公带句话给公主,过几日,我自会去宫里同公主解释。”
“可是,这差事奴才办不好,恐不好交代。”越公公神色为难。
“最近户部一直叫嚷着国库空虚,这银子若留着也成。”萧北宸声音凉薄,威胁意味十足。
邹氏气极,她刮了一眼萧北宸。
他们今日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一字不差地传到玄阳耳朵里,这个烂摊子,叫她来日如何收场。
越公公身子僵了僵,他权衡了下萧北宸的话,眼神又在几人身上扫了扫,只得作罢告辞。
尹南安看着宫人们离开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邹氏转身,对门外站着的仆从们厉声说:“今日之事,若是透露出去半句,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尹南安拉着身子往院里走,那可是用大木箱装的银子,她的所有家当,也不过就装了个小木匣。
“动心了?”邹氏走远后,萧北宸戏谑的声音传来。
尹南安抬眸瞪她,气鼓鼓地没接话。
“看来,玄阳这回,真对你上心了。”萧北宸步子大,很快便走远了,只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尹南安咬牙切齿,这两人可真是绝配,就应该原地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