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露痕迹避开玄晋予的手,没好气的说,“都怨你,买了那么多的大闸蟹,害的我昨晚都没睡。”
“你该不会昨晚拉了一夜吧?”
“哎呀,你别说的这么直白嘛,”我嘟噜着嘴,抱怨道,“我这还吃着饭呢!”
我不知道刚才抱怨时是什么样的表情,玄晋予看我的眼神微微一愣,语带责备,“你就这么点出息,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月溪吃的比我还多,她怎么就一点事儿都没有,看来我还是要好好锻炼锻炼,提高战斗力,增强免疫力,”如果现在来一份大闸蟹,我估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吃,一想到大闸蟹,我忍不住吧咂吧咂了嘴,“实在是管不住。”
顿时,一道犀利的目光射向我,玄晋予冷道,“我帮你管!”
这话听得怎么那么别扭,我蹙蹙眉,肚子很不适时宜的咕噜一声,我倏地站了起来,将菜推到他面前,“我还没动筷子,你吃了吧,千万别浪费了。”
不等玄晋予回话,我急匆匆的向单位走去,去了一趟洗手间,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想着先休息一会儿,可看到资产公司一个个消息像催命似的发过来,只好打起精神,继续写材料。
“先把药吃了,”玄晋予将一盒药放到我面前,“怎么就你一个人做,所里其他人呢?”
“孙廉和沙博出去了,其他办公室的律师不是开庭,就是出差。”我接过药,努努嘴。做这些基础材料,没什么技术含量,谁愿意做,也就是我了。
“不是来了两个新人吗?”
那两个新人起初来应聘的时候,是找的玄晋予,谁知道玄晋予不收。两个人托了关系找到了彭老。彭老驳不过面子,收了下来,可玄晋予还是不要,彭老没办法安排到了吴继琛的办公室。以至于,我每次路过吴大状的办公室,都能感受到四道杀人目光,嗖嗖的射向我。
“我可请不动她们,要请你去请,我可不想被人生吞活剥,”我看向玄晋予,笑道,“玄大,只要你肯出现在吴大状的办公室,我相信那两个人一定是义不容辞,就是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惜。”
玄晋予用食指挠了挠额头,转身向隔壁办公室走去,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真是泫然欲泣。自从这两个女生进了隔壁的办公室,玄晋予就不再去找吴继琛,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交流,都是让沙博或孙廉去隔壁请吴律师过来,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去了。
玄晋予回来的时候,那两个女生也跟着进来。两人开始搬我桌上的材料,临走的时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路过玄晋予时却是温柔一笑。
看到桌上的材料少了一半,我感激涕零的看向玄晋予,“美男计成功。”
玄晋予目光冷厉,“少废话,吃了药,进我办公室睡一会儿。”
“这……”领导办公,下属睡觉,这好像……
玄晋予看出我的为难,“我待会儿要出去参加一个谈判,你安心的睡觉,走的时候,我会将门反锁。”
我吃了药,跟玄晋予进了办公室,“可还有一半的材料怎么办?”
银行的资产包价值二十亿,涉及一百五十多户。那两个新人拿走了一大半的材料,我这里还有五十余户,去掉上午做完的十户,还有四十余户,需要两天才能完成。
“银行明天才有推介会,推介会结束再做也不迟,”玄晋予扔了一条毯子给我,“这个包也不是很急,下个星期,资产公司才会上会。”
“那行!”
我躺在沙发里,盖好毯子。向内转了转身,听到门被反锁的声音,才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吃药的原因,这一觉竟睡了三个小时。起身的时候,玄晋予正站在窗口,肃穆的背影有些孤寂,我的心不由的一颤。
我理了理头发,收拾沙发,“玄大,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玄晋予转过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说,“跟我出去一趟。”
听他的声音有点冷,我也不敢问他去哪里,跟他出了单位。电梯里,想到银行资产包,忍不住说道,“难怪利丰公司上次多付了一百万就鬼哭狼嚎了,原来已经负债经营。”
看了资产包里的资料,才知道高建瓴并没有骗我。利丰公司是江源实业的全资子公司,她的舅舅确实是江源实业的老总,利丰公司的总经理也确实是她的朋友。
“你怎么知道?”
“资产包里的明细表中,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般资产公司的尽调报告,基础材料是我做,孙廉和沙博除了出去尽调外,就是出法律意见。玄晋予只会根据孙廉的报告,看其中比较复杂的几户,然后修改定稿,“单独他这一户,借款本金就将近一个亿,是利丰公司自有的房产和江源实业新联湾以南的那块地作的抵押担保。”
对于划拨的土地,银行的贷款金额一般是在评估价上打一个很低的折扣,看来那块地挺值钱的,难怪连庄曜的公司也想要。
“你是律师,要有职业操守。”
电梯里陆续有人进来,我撇了撇嘴,嘟囔道,“我才不会说呢,我就等着看好戏,看他负债破产。”
玄晋予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出了电梯,玄晋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我,“你就这么讨厌她?”
他在偏袒高建瓴?心中莫名的有些恼怒,“我就是讨厌她,我现在就等着资产公司买下这个包,然后我就可以代理资产公司去起诉利丰公司,卖她的地,拆她的房。”
玄晋予的嘴角慢慢溢出笑意,抬步向门口走去。看他这幅不屑的德行,我怒火飙升,在他打开计程车门的刹那,快他一步进入车里。玄晋予顿眸看了看我,笑意不减,片刻之后帮我关上车门,从另一个门上车。
我转过头看向窗外,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响了两下,大半天都没吃东西了,也难怪肚子会叫了。
玄晋予让司机靠边停车,什么话也没说,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