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他抱了一摞书给她,“以前不是说想读书?”
看着面前的《麟经》,瑾瑶诧异,傅诏微微挑眉,“其他的不适合你,读这个便好。”
瑾瑶不解其意,但这书极难,她每日看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寻他问:“世子,这心苟无瑕,何恤乎无家所为何意?”
傅诏看着她一派认真求学的摸样,温润一笑,“这都不懂?”
他很自然的伸手将她拉到膝上,悉心讲解。
春日暖阳透过窗牖洒进屋内,案桌上燃的沉香,清洌安神。
瑾瑶听得认真,待听完才发现二人姿势如此暧昧。
傅诏纤长的睫毛近在咫尺,高挺的鼻梁几近要贴到她脸上,朗目星眉,清洌如画,一张完美无缺的脸,让人挑不出任何缺憾。
她失神片刻,反应过来又忙推开了他,道了声,“多谢世子。”便拿过书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她刚走,屋内那温润如玉的君子,脸色转瞬冷凛了下来,他目光沉沉看着面前燃到一半的香,伸手捏灭。
香灰洒落在紫檀木桌上。
时间一久,瑾瑶也没那么怕他了,这样的日子好似也不错,每日读书做糕点。
也没有刘小姐和顾小姐来找她麻烦,她想若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直到一天,陈炳颂来了。
瑾瑶刚做好了云片酥,想着上次给陈大人送时他就很喜欢,她笑盈盈地跑过去,“刚出炉的香软香软的,陈大人尝尝。”
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映着暖阳亮晶晶的。
陈炳颂伸手接过,“多谢姑娘。”
陈大人救过她,瑾瑶想多送几次,陈大人也算是她的朋友了吧?
她满眼看着面前长得雄壮的男子,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屋内有一双薄凉的眼睛正盯着二人。
晚时,阴云笼上屋脊,星沉月侧。
瑾瑶泡好了茶,从灶间出来,黑暗里却见庭中跪着一人。
她掌着灯才看清那人竟是秋实。
瑾瑶忙放下茶,跑了过去,“秋实姐姐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她伸手拉她,秋实却垂着头不动,瑾瑶又问犯了何错,为何要罚跪,秋实还是不说。
瑾瑶一急,见屋内烛光通明,傅诏显然在里面。
她端着茶进了屋,忽明忽暗的烛光里,那人坐于罗汉榻上,半倚半靠,衣襟松散,慵懒地拿着一本她不认识的书在看。
她将茶放置罗汉榻上的小桌上,轻声询问,“世子,不知秋实姐姐犯了何错?”
他未理她,白皙的手指翻了一页书,瑾瑶忐忑地又问:“可是秋实姐姐做了什么惹世子不快的事?奴婢替姐姐给世子赔罪。”
傅诏这才收了书,目光幽深看进姑娘彷徨不安的瞳里,他直起身子,接过她递来的茶。
半晌,才漫不经心道:“她没做错,但有人做错了,她,就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