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没搭理舞刀这个问题,只是吩咐道:“将景妍这边的暗卫撤了,以后,不必再盯着了。”
妍儿说,她一直觉得她像一个囚犯,终日不得自由,而他不够相信她,不够尊重她。
那他从今日开始,便学着尊重她,信任她。
得了,王爷脸色这么差,八成就是因为景女郎。
舞刀听着这话,立马就下了定论:“是,属下这就去。”
只是去的路上,碰到了弄枪,弄枪听后,有些皱眉:“怎么这么突然?”
先是让侍书侍棋不再监视景女郎了,如今又撤了暗卫,以王爷对景女郎的重视程度,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我觉得不突然啊,肯定是景女郎对主上说了些什么。”舞刀很理所当然地说道:“景女郎如今才刚刚受王爷胁迫堕了胎,王爷正愧疚心疼呢,女郎借此赶些人不是很正常么。”
弄枪松了眉头,他方才想,景女郎身边的暗卫都撤了,万一景女郎借此逃了怎么办,毕竟景女郎不是什么弱女子,当初她挟持主上的事还历历在目。
舞刀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女郎刚刚小产完,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哪有什么机会再去逃。
“你说的有道理。”
舞刀骄傲:“这是自然。”可不能再说他没长脑子了。
这一夜,对于一些人来说,过的很漫长。
你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你就是个孽种!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就该早早就死!
你记住,我不是你母亲,你不必来向我尽孝,你和你父亲一样,永远得不到我的爱,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大约八九岁的稚童跪在床前,听着床榻上的女人对他恶意的诅咒与谩骂。
听到了太多次这样的话,他稚嫩的面庞早已麻木,哪怕面前的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只是,突然,面前的女人,她的脸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有着一张美丽动人的脸,此刻正微微笑着,有着对世间万物的怜爱悲悯,只是,将目光投向他时,是不加掩饰的嘲弄和讥讽。
她说:谢重,你囚禁不了我,我终会离去。
说完,他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女人渐渐透明直至消失,他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他目眦欲裂,嘶吼出声:“不!”
谢重从床上惊醒,心慌乱得厉害,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回想着梦中发生的事,阿母的记忆他并不深,可之后关于景妍的事,他印象深刻。
尤其是景妍亲眼消失在他面前的情景,谢重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他朝门外喊了一声:“舞刀。”
舞刀当即推门而入,低头行了一礼:“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