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崔府是看不起人,到底也大家风范的把她们迎进门,又好茶好水招待过了,从做法上看,崔家人并没有怠慢她们。
这等世家权贵做派不得不让人折服。
“陈东家,咱怎么办?”走出崔府大门,柳羊瞟了一眼诺大的金漆牌匾,担心地问。
“能怎么办?咱先到牙行直接看商铺呗!”
难道缺了一棵能做靠山的大树,她的冰铺就开不起来了?
她有银子,又有人手,还懂得制冰,靠自己就能行了,先前无论干啥,从卖鱼腐到开河粉店,开分店,不都是自个儿支棱起来的吗?
这点子挫折,对于陈念莞来说,完全是小意思,湿湿碎啦!
陈念莞将这事如拍灰尘一般从心上掸去,一头扎进看商铺的奔波里去了。
冰铺要长久做下去,当然要考虑铺子里头的冰窖可以维持足够的存冰量,至于自己动手用硝石制冰,只能用在非常时期的对策,或者是紧急救场的情况下使用。
陈念莞打算用从李富商那头买的硝石应付过这一年的夏季,pn-a还是冬季开始就得自己存冰,那可以再循环利用的硝石就可以保存起来当做不得已时的pn-b。
既然从长考虑要自己取冰,自然那商铺离河道越近越好,方便冬季河面结冰时,铺子里切冰搬运回冰窖里储存。
所以陈念莞托牙行给她们相看铺子时,选择府城河道附近的商铺。
这一看就是三天。
听说陈念莞要开的是冰铺,牙行的中人显然很吃惊。
毕竟夏日里,冰这玩意儿难寻,是权贵大户才能用得起的贵价货,而府城里卖冰的,除了府衙专供的如意大冰铺,便是些零星的铺子,但他们大多数是一早在冬季结冰的当儿早早储存好了冰块。
如今这个从抚宁县来的娘子,天儿都热起来了,两手空空,竟然张口就说要物色卖冰的铺子,不是开玩笑?
那她的冰打从哪儿来?中人看陈念莞认真查看商铺的模样,半信半疑。
邻近河道的商铺并没有几间,更何况是想要自带地窖的商铺,或者是能挖冰窖的商铺,仅有的两间看过后,陈念莞表示不满意,中人也很无奈。
“陈姑娘,咱手头上靠近河道的商铺,眼下暂且就只有这两间,要不,你过些时候再来看看?”
牙行手头上没合适的铺子,陈念莞也急不来,所以离开了这家牙行,又寻了另一家牙行,问过才知道,现成出沽的商铺,符合她要?????求的,暂时也没有,问她要不要考虑别处的商铺看看。
陈念莞是急着开冰铺的,虽然口头上应了牙行,跑了两个地儿看铺子,但终归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两天下来,铺子的影儿也没见着,回到陈家河粉店后,便不免有点丧气。
“不急啊,莞莞,当初这河粉店的铺子,不也找了大半个月嘛!”
店里头二舅母跟柳迟这么安慰她。
可,此一时彼一时嘛!
河粉店找铺子慢一点儿没关系,开了就是持续做的,但冰铺能做营生的,就只有五六七八月是需求最旺盛的时候,八月末冰铺生意就会慢慢消褪下去。
如今都五月中旬了,她满打满算雇多一些人将冰窖挖好,争取半个月之后开张,还能突击销售两个多月。
一块冰算卖便宜的一两银子,只要她一天最低限度卖出一百块冰,每日就有一百两的收入,就算只卖两个月,那也有最低九千两的收入,区区两个月,她就能实现万贯家财的梦想了。
这么稳赚的行当,错过了这一季,让她眼睁睁看着将近一万贯的银子就这么没了,好心痛的。
陈念莞正趴在桌上低低哀嚎,那一边的食客忽然说了一句:“陈姑娘在找铺子?是打算又开一家河粉店吗?”
陈念莞转头,见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儿郎,瞧着眼熟,然后猛地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位榆林县的案首吗?
江,江禹?
“江公子!”陈念莞一下坐直了身子,笑:“今日江公子也来咱河粉店里帮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