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范山长与年少的温玹亦有一面之缘,只是退出朝中已经久,自己亦年事已高,便一时忘却了。
当初与张玉郎相见时,隐隐觉得与京中某家公子相似,但当时并未放在心上,但凭着敏锐的直觉,破例收了张玉郎为弟子。
直到收到儿子的信,才蓦然想了起来。
是了,这张玉郎,可不是与温世子长得模样相似嘛!
温世子惊才绝学,他怕是亦在此等影响下,亦对张玉郎惺惺相惜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进京赴考的闲话,说起他的同科,知道曾四还在等补缺,而陈念蹇则考中了刑部主事,如今已在京中就职,不免叹息一番。
“你等同在京中为官,既为同科,又为连襟,自当彼此照应。”
“老师说得极是。”
“你学兄范斐亦在朝中,若有需要帮扶之处,大可去找他出面。”
张玉郎同样应下,心里却明白,此次自己能夺魁首,是侥幸,亦是险取。
科考走到最后,饶是才华横溢,气运也很重要。
那弘帝应是看在自己坦言为纯臣才放下戒心的,又凭借对温玹的好感,才被取为状元的。
若范家并无有损弘帝之事,他张玉郎自当与范侍郎同一战线。
但若有违背之时,此事,只能另说。
当然,这事他心中有数,面上并不与范山长提及。
难得回来一次抚宁县,那小佑去城隍庙看望昔日的乞儿伙伴去了,四丫也带着大包小包,跟着徐大徐二先回自家拜见爹娘去了。
陈念莞则跟着柳氏来到了陈家河粉店。
早听说东家回来抚宁县的员工们都纷纷跟陈念莞问好,陈念莞笑眯眯地一一应下。
在店面里帮忙招呼了一圈食客,又到后厨看了看厨师班子,见前院后院都井井有条,放下心来。
来河粉店的路上,柳氏就跟她说了河粉店的近况。
如今前头儿基本上是柳山坐镇,柳河走后,他就在柳氏帮助下成为了河粉店里头的掌柜,慢慢地就将原本柳河的活儿给接了过去,后厨则是郑二哥掌控大局,并且又把河粉摊子有经验的两个厨子给调进店里。
至于如今出摊的伙计,除了原来的人手,新人手还是建哥从乞儿里头挑的机灵又能干的小伙儿。
不仅如此,那跟柳山订婚的吴?????家姑娘也跟着学会了烧制烤鸭跟烧肉,如今也算是后厨班子的一员了。
所以柳氏如今完全是甩手掌柜的,基本上不插手河粉店的营生了。
唯一还需要她做的,自然是代表陈念莞每个月接洽各位河粉店的合伙人,接收分成,以及储存从柳家村运过来的酱料,而后转卖给诸位合伙人带回分店。
“府城那头呢?”陈念莞不忘记问。
“府城那头的河粉店有柳迟跟二舅母看着呢,完全不用操心。”柳氏笑着道,“至于糖水铺,有柳羊在,那营生是完全不需要我担心,芳姐还有栓子的厨艺也完全可以撑起后厨,如今阿竹也在慢慢学厨呢,过不了多久,那糖水铺的师傅要变三个了。”
陈念莞听着,连连点头。
趁着人少的时候,那负责烧味区的王嫂子也坐过来跟陈念莞叙旧。
“莞莞可厉害了,竟然真在京城里头开起了大酒楼。”王嫂子看着陈念莞,艳羡不已。
“王嫂嫂什么时候去京城,我请你到陈家酒楼吃席。”陈念莞笑着邀请。
“去,当然想去。不过……”王嫂嫂笑着,下意识地瞥了一下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