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和风过庭并肩朝位于营地外的祝捷野火宴场地举步,后者听着前方传来的欢笑声,感触的道:“当日在贞女绿洲,怎想过我们竟有这么举营欢腾的一天。刚才睡得好吗?”
龙鹰道:“再开眼原来已个半时辰,你说睡得好不好。”
稍顿续道:“直至进入宝藏的一刻,我才真正感到打赢了与突厥人的仗,正如我向无瑕所说的,一切由我来决定。回高原后,公子有什么打算?”
风过庭止步停下,道:“就看兄弟是否需要我。”
龙鹰道:“我是永远需要你,不过在未来几年仍看不到须出动你老哥的紧急情况,离别是痛苦的,好好陪伴月灵和小宛。”
风过庭道:“如此我会在高原过一段平静的日子,然后和难天返南诏探亲,特别是鹰王。很不习惯没有它在头顶盘旋的生活,顺道看它有没有出色的儿子。”
龙鹰大喜道:“好主意!”
风过庭道:“南诏之后,我杀戮之心大减,很少想到杀人,不过现在只要想起鸟妖,便禁不住心内的杀机。”
龙鹰道:“有件事找一直想问你,只是很难问出口,公子经成都时,有去探访亲姊吗?”
风过庭道:“确曾去过,姊夫已认不出是我,家姊却一眼认出我来,抱着我泣不成声。真古怪,姊夫真不是那么差,为何我少时却对他有这么坏的印象。”
龙鹰道:“这叫境由心生,没有当时的偏见,今天不会有如你般的伟大剑手。兄弟!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我该比任何人有更深刻的体会。”
风过庭现出驰想的神情,悠然道:“她仍是老样子,不觉岁月催人。我不敢告诉她真正的身份,只说做些小生意,她一点不怀疑,因为只要我活着便成,其他的她绝不计较。”
接着探手搭着龙鹰肩头,道:“去吧!所有人都在等待你,你愈来愈花样百出,就在我们为你忧心忡忡的当儿,你忽然傻瓜似的从沙漠徒步走出来,还带来宝藏里的东西。我从未见过千多人的情绪起伏,全操控在一个人的手里,但你办到了。哈!”
龙鹰坐入丁伏民和林壮两人中间,立即有人将烧好的野味送到手上,且有羊奶茶。
百多个篝火,燃亮了广阔河原的半边天,众兄弟兴高采烈,不远处还传来津希银铃般的笑声。
坐在隔着几堆人外的博真,举手向他打招呼,完全回复了在山南驿时的豪雄意态。
胜渡也在博真的野火团里,皆因津希和白瑶都在那里,这家伙好色的性情是改不了的,看看总比没得看好。
桑槐在他后方蹲下,递来卷烟。
龙鹰将卷烟珍而重之挟在指间,向没想过肯出席的符太扬手道:“在沙漠里,除水之外就是这好东西,令你感到存在尚有些许儿意义。”
符太轻松的摇头,表示不会尝试,不理坐在身旁的荒原舞以手肘轻碰的方式鼓励他。
龙鹰深吸两口后,递给从未尝过的丁伏民,向另一边的林壮道:“阵亡的几个兄弟,由他们的家人承受应得的一份。”
林壮点头道:“鹰爷放心,我会办得妥妥贴贴的。”
龙鹰又道:“牧野老哥亦得一份,你是他的心腹,该清楚他的喜好,可在宝藏内挑十二件精品代我们送给他,那说起话来会容易多了。”
林壮动容道:“鹰爷确是明白人。”同时接着丁伏民递来的卷烟。
龙鹰又向丁伏民道:“到玉门关后我们分道扬镳,你的顶头上司方钧和郭老各得一份,就说是我给他们的。”
丁伏民担心的道:“但朝廷……”
龙鹰一拍额头,道:“差点忘了!”接着大声道:“谁有办法为我张罗纸笔墨?我要写信。”
围着篝火的三十多人,觅难天、君怀朴、虎义、管轶夫、权石左田、小高、容杰、谢青庄、乐转蓬等人人瞠目以对,一筹莫展。这些普通不过的东西,偏是军内最欠缺的。
相邻的火堆处一个精兵旅的汉人兄弟站起来,举手道:“下属有纸笔墨,现在立即回帐去拿。”
众人大讶。
风过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神气的道:“下属郝灵荃,现为伍长,当兵是因为穷,从没想过会发大财。”
附近几堆篝火近百人发出震天哄笑。
丁伏民道:“连我都不晓得郝灵荃带备纸笔墨来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