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飞机的那一刻,高阿姨的腿都软了。
她活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坐飞机。
到达罗城后,高阿姨迫不及待就要去见老友,连行李都没放。
林江也没多问,只好让人将行李先送回别墅,生怕高阿姨迷路,跟着高阿姨去见老友。
一开始,他还不明所以。
高阿姨的病已经痊愈,什么时候都能见老友,为什么非得一下飞机就去?
直到,兜兜转转进入了一片拆迁地,林江明白了。
破旧的房屋中,静静躺着皮肤苍白的中年女人。
她呼吸微弱,尿袋垂在床边,血丝从透明的管子飘入尿袋,一片茶红。
高阿姨握紧了她的手,强忍着不掉眼泪。
“小莲,我来看你了。”
江雪莲强撑着眼皮,“你…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要再也看不见你了。”
高阿姨红着眼怒喝:“胡说!你的命还长着,不止能再见我一次,还能再见我第二次!”
她之前因为病情,怕让江雪莲更伤心,所以一直不敢来。
没想到,多年没见,江雪莲的情况比她想得还严重一百倍。
江雪莲如今幽幽叹了口气。
“但愿吧……”
她空洞的望着天花板,眼里没有一点求生欲。
一句“但愿”,包含的复杂情感就有千丝万缕。
林江默默退了出去,让她们两人能好好叙旧。
可就在刚开门的一瞬间,外头陡然传来“砰砰砰”的巨响。
十几个黑衣人戴着口罩,围住了破烂的水泥房。
为首的黄毛挥着手,“快快快!趁着那疯女人不在,赶紧把那死老太婆扔出去,咱们今晚就把这房子强拆了!”
“是!”
一瞬间,十几个黑衣人想要冲进屋子。
林江关上屋门,皱眉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黄毛瞥了林江一眼,一张红钞就甩向林江。
“看你也不是这家的人,给你一百块钱,赶紧滚蛋,别妨碍咱们干活!”
林江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钞票,发霉泛黄。
黄毛看他还愣着,啧了一声,“一百块钱够多了,你还嫌弃?”
林江捡起钞票,清理干净后,塞进他衣服里。
“私闯民宅、私自强拆,都是违法的。”
“违法?”黄毛像听到了笑话,“给他们一大笔钱,还违法个屁!”
他说着,不耐烦地一推林江,“你小子那么多话,到底滚不滚?要滚就赶紧,少浪费爷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