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宴会,局面已经不受张承西控制了,吴辅跳出来这一闹,立刻引起了张浩然等人的呼应。
田泽朋、张浩然、舒远等人早就发觉端木秋不对劲了,端木秋身旁的那丫头古怪得很,总是在关键时候凑到端木秋耳边嘀嘀咕咕,但是,他们碍于自己是主人的身份,不好轻易指出来。
毕竟作弊这种事万一查无实据,必然要伤和气,一旦伤和气便因小失大,但是现在吴大人挺身而出主持正义了,他们哪里还能忍气吞声,一时齐齐跳出来质疑端木秋。
以他们的年轻气盛还看不透吴辅主持正义背后的险恶用心,吴辅是铁了心要拆张承西的台呢,张承西现在就算是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一时束手无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端木秋身上,面对吴辅的质疑,端木秋神色丝毫不变,他拱手道:
“吴大人说得好,在下的确有诈,今日是张家的宴请,舍妹身为女子不能在众人前抛头露脸,便让彩云传诗给我,没想到让吴大人一语道破了,惭愧得紧啊!”
端木秋话刚落音,宋瑾哈哈大笑,道:“吴大人,你未免也过于认真了吧?今日宴会主要是庆祝张大人入仕为官,我们喝酒赋诗不过是助兴耳,游戏耳,只是没想到新河县众多才子,都是才学不俗之人,竟然在诗才上被一黄毛丫头给压制,出乎意料啊!”
宋瑾这话一说,全场哗然,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张浩然等人旋即脸色巨变,一个个直接懵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全场新河县才子,张家众人个个都觉得面上无光,可是偏偏却又无话可说。
宋瑾说的话都是事实,的确,刚才田泽朋等人被端木秋压得死死的,根本没有获胜的机会,单从诗才来说,他们差很远。
张浩然心中不服,当即道:“宋大人,我们被一黄毛丫头给压制,你们南油县和都江县的学生还不是一样?”
张浩然这话一说,宋瑾不说话,只是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不愉之色,吴辅却勃然道:“闭嘴!还嫌丢人丢得不够么?你就看不出来端木公子等不过是戏耍而已么?他们本来只是想和和气气,高高兴兴助兴而已,偏偏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非要咄咄逼人,他们碍于面子不好和你们一般见识,便请一个黄毛丫头给你们一个教训。
嘿嘿,你们得了教训还不服气,真要让人把你们脸皮扒光你们才知道羞耻么?”
吴辅突然翻脸,这番话说得声色俱厉,把张浩然等人骂得是狗血喷头。吴辅说的这些话听上去荒诞,可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胜利者是不受质疑的。
今天的斗诗,新河县才子一败涂地是事实,而且对方一个小女子便让张浩然等众才子束手无策,张浩然还有什么脸面去质疑人家才子的诗才?
张承西看着一幕,眼睛之中都能喷出火来,吴辅真是欺人太甚,他这一刀捅得真是狠,可以说让张承西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想他张承西走马上任,聂永没有给他下马威,反倒是吴辅狠狠给了来了一下,让他觉得生疼。
今天这事儿,他张承西受挫事小,关键是新河县这么多才子被打压士气损失过于沉重了,这一次童子试关乎张承西的仕途和未来,不容有失败,张承西千算万算,没算到吴辅会从背后捅他一刀。
“老崔,今天这事儿该如何是好?”张承西凑到崔大身边压低声音道。
张承西平日不怎么喜欢崔大,因为崔大是他大哥张承东的人,可是关键时刻,他只能求这老狐狸帮忙想一点对策,吴辅这个教训有点深,张承西觉得自己也该要请几个门客师爷了,要不然以后可能还得栽跟头。
崔大神色不变,压低声音道:“要比诗词,陆家铮哥儿足可压制这个扬州第一美女!”
张承西眉头一拧,倏然扭头看向崔大,他嘴唇掀动,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然而,他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
陆铮是个什么东西?张承西宽宏大量可不是惜陆铮之才,而是他现在负责新河县的童子试,陆铮是新河县的学子,而且是新河县最有名,最有影响力的学子,在这种情况下,张承西以大局为重,陆铮这才得以保平安呢!
崔大在这种情况下,让张承西去找陆铮,这不是灭自己的威风么?
看到张承西的神情,崔大压低声音道:“二老爷,铮哥儿此子可是福星,你倘若用之,便能逢凶化吉,可是万一要生加害之心,却又会化吉为凶,根据老朽的观察,应验得很呢!”
崔大这话一说,张承西心中不由得一凛,最近他耳边老有类似的说法,起初他心中并不怎么在意,可是听得多了,他有时候便能相信几分。
现在连崔大都这样说,那肯定不是无的放矢,崔大这个奴才,为人最是谨慎,他活到七十多岁,一直都是张家挑大梁的角色,绝对不是信口开河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