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看穿了贺冬的心思,郑伯笑了笑,不掩饰地说:“小冬,说句实话,我们楚家现在就暖少爷一个人在独撑大局,在新的继承人出现之前,暖少爷身边是不能出一点儿差错的。你十分疼爱你的妹妹,我们能知道,其他人也会知道,难保哪天不会有人利用你妹妹胁迫你做什么对暖少爷不利的事情,到时候不但暖少爷会出事,你妹妹也将身处险境。与其这样,倒不如事先选择一个安全的环境不是吗?你妹妹在疗养院可以生活的很好,你有空的时候也都可以去看她,有些事情对你来说可能要穷尽一生才能做到,而对于我们楚家来说不过是一句话。当然,这句话我们也不是白给的,但我们要的也不多。”
郑伯笑眯眯地看着沉默的贺冬,他不着急,他相信贺冬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贺冬心中考虑良多,不可否认他心动了——或者说,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不再排斥这个半强迫性质的要求。
良久,贺冬开口问:“你们……要什么?”
郑伯呵呵笑开,盯着贺冬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的忠心和尽心!”
再次进入楚暖的房间,看着楚暖的睡容,贺冬的心情却和之前有了大不一样。
毒蛇果然还是毒蛇,就算外表再怎么无害,獠牙和蛇毒都是不会少的。
贺冬虽然能理解楚暖和郑伯的做法,但理智上的理解不代表感情上的接受。贺冬很排斥这样被人胁迫的感觉。但现在贺小妹已经进入楚家的掌控,贺冬就算再有不满也不可能对楚暖做什么。
“少爷,该起床了。”
贺冬轻轻推了推楚暖,低声说。
楚暖依然是过了一会儿才有动静,含含糊糊地询问“几点了”,得到贺冬的回答后翻身平躺着,用手背遮挡眼帘,习惯性地赖床。
贺冬拉开窗帘,为楚暖准备好衣物,站在一边静待楚暖真正清醒。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楚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长长的睫毛抖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侧头看了站在床前的贺冬好一会儿,才用大拇指根部的关节揉了揉眉心,眼睛似乎很酸涩似的眨了眨,随后慢慢坐了起来。
楚暖掩嘴打着哈欠,慢慢挪动身体坐到床边,等待贺冬的帮助。
贺冬上前将楚暖抱起放到了轮椅上,随后推着他去了洗手间。
沉默而刻板的一天由此开始。
虽然平时贺冬的行为也谈不上热情,不过今天的他好像还是比平时更冷淡了一点,最明显地表现嘛,大概就是楚暖叫他的时候他没有那么多多余的应答了。比如——
“贺冬,帮我拿一下xx书。”
“是。”
贺冬转身拿书,递到楚暖面前,楚暖接过书,贺冬再次退回楚暖身后。
一两次还不觉得,多来了几次,楚暖在贺冬退回去的时候不由得侧目看了一眼。
两人目光对上,贺冬眨了一下眼睛,以目光询问还有什么事情,但楚暖阴沉的脸色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贺冬微微颔首表示“如有需要请吩咐”,随后转开了视线,目不斜视。
楚暖盯了贺冬很久,最终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贺冬有些赌气地想要一直冷脸对人,不过站了一上午他就发现这种行为很幼稚——非常幼稚!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是依然不是愿意和楚暖说话罢了,虽然他们之前也没有什么可交流的。
楚家办事速度很快,没过两天,贺小妹就被安排进城了。
这天是楚父楚母的忌日,楚暖要去安葬他们的梦园陵园祭拜他们,每年到了这一天,楚暖都会一个人在梦园里呆上一整个下午,安安静静的,不想让任何人陪伴。
正是因为如此,贺冬可以在送楚暖去梦园之后请假去疗养院陪伴妹妹,刚好梦园也在城东,和疗养院离得不算很远。
在将楚暖送去梦园之后,楚暖去了疗养院,到达时贺小妹已经入住疗养院两天了。
疗养院的病房是单人单间,布置得像个普通家庭的小卧房,各种家具、家电一应俱全,病人需要什么也都可以随时添置,让环境显得温馨舒适。
看到哥哥来了,贺小妹十分高兴地拉住贺冬,说:“哥,我好想你呢!你都好久没回来看我了。”
贺冬怜惜地摸摸妹妹的头发,道:“是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