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张开了嘴,放声哭了出来。她哭的肝肠寸断,哭的无奈而悲怆。在这样的哭诉中,她终于伸出了手,慢慢搂向了他的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现在才遇到你们?为什么要让我现在才遇到你们?”她泣不成声了。“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眼泪瞬间崩溃了出来。他抱紧了她的头,用下巴情不自禁地吻向了她的头顶,一遍又一遍、在这样的拥抱中,他的内心绞痛而悲不自己。人间有一种爱,换了空间,换了方向,仍然是原来的爱。人间还有一种爱,爱了就是爱了,无论怎么改变,都无法改变起点和终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4 章
晚霞堆在窗口的时候,病房里的颜色不再苍白了。谭东城躺在病床上。所有的秘密被揭开,对两个人都是灭顶之灾。他的身体仅几个晚上的折腾就蚀了不少。
有护士在给他输液。这是一个漫长的输液过程。看着那瓶子里的药水不紧不慢地滴着,他有点等不及了。想着隔壁病房里的场景,他心里是又酸楚又激动又难过又紧张,千万种情绪从不同的角度往不同的方向撕扯着他。
她原谅了他,她终是接受了他。他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哀。从此以后,他是她的哥哥,这是一个什么身份?他应该为此高兴的不是么?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觉。如果不是她的哥,他即使得不到,终是可以躲在无人的角落里默默地想。这会儿,他连想都不能想了,多想一下都是亵渎,都是罪过。
病房的门推开了。乔风慢慢进来,他从一进门,目光就和谭东城对视上了。直到走近床头的地方,他的目光也没离开谭东城的脸。坐下来,父子俩个的目光仍然互相接着。“我没有通知你妈,”他说。
“我知道。”谭东城说。“不要让她和可儿妈妈见面。”
“你那么一条信息爆出来,你妈不急着找你才怪。我告诉她,你去了沈阳。”
他们再互相看着。乔风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没忍住,伸手少有地揉了揉谭东城的头,、有些动容地说:“对不起,儿子,是爸害了你。”
谭东城努力笑了笑,看着对方的眼神中,雾气在眼珠上蒸腾。“爸,你相信命么?你欠了可儿她妈的,我替你来还债了。”
“我也欠了你们母子。”乔风蹙起了眉,眼眶红了。“我乔风这一辈子注定是个罪人,注定欠了你们四个。”“爸,”谭东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你准备怎么做?”乔风看着他,“你有什么好建议?”
“其实,你已经想好了对么?”他说。父子两个延长了对视的时间。“如果换做别人,”他说:“我不会那么大方把自己的老爸分给别人一半。但是,因为她不是别人。所以,我情愿分给她。”
乔风红着眼圈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忍住,俯身过去,抱了抱他的头。“儿子,我以你为荣,乔风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不是建立了我的王国,而是因为我有一个引以为傲的好儿子。”
“爸,”他故意说得轻松,“怎么以前没见你这么夸过我?”
乔风移开他,坐回到椅子上,“夸奖不是总靠嘴巴说的。”他沉顿了一下,再抬眼的时候,他的目光复杂了。“儿子,”他伸手握了握谭东城的手,充满感情地说:“我相信,我的儿子,他一定知道什么是进什么是退。有些事情,是该放下的时候了。”
谭东城沉默了一会儿。少许,他长长喘了一口气,抬起头,惘然地看着乔风,苦涩地笑了笑,“早该放弃了不是么?没有想到这会儿连最后的一点念想都没有了。”乔风再度伸出手,宠爱地摸摸他的头,内心里,苦苦涩涩,酸酸楚楚,他心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午饭过后,把可儿那边安顿好,许桡阳跟着乔风进了谭东城的病房。这不算是一个好时间来探讨此类问题,因为连日来,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好。尤其许桡阳,为了照顾可儿,他的体能已经殆尽,情况绝不比谭东城的好到哪里去。但是,他们同时也都忍不住,都迫切地想知道谜底。
谭东城躺在病床上,许桡阳深坐在沙发里,乔风背着手面窗而立。
“我特别奇怪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个兴致去检测我和可儿的DNA?”乔风在窗口的地方面色凝重地踱起步来。“这不是太奇怪了么?我才知道可儿是我女儿没几天,怎么就有人能知道这条消息?”
谭东城深思着。“我问了刘海,他说,不知道是什么人,只知道一个姓杨的人,将这条消息报给了他。至于对方的详细情况,他也不清楚。他们是最近两年才有联系的。”乔风皱起眉头:“这样的消息不经证实,可以随便发么?”
许桡阳在一边接口。“我和刘海打过交道,从他接手开始,娱乐早报就没了操守,上面都是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直以来,他们的官司就没断过,早就被定为不严肃的报纸了。”
“刘海没有明说,”谭东城又把话接了过来:“但是,可以肯定,这条消息爆出来,刘海是收了钱的,因为我承诺跟他交换条件的时候,他有过犹豫。”
乔风眉头攥的更紧了。“掌握这个消息的人大可以用这个秘密来敲诈我们一顿,但是,他不仅没这么做,而是宁可花钱也要把这条消息爆出去。也就是,他根本不是为了钱,他摆明是为了让我们难堪。”他转头去看谭东城,“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么?”
谭东城把目光投给了许桡阳。“我这辈子只得罪过一个人,那就是许桡阳。”许桡阳不自在地挪了一下身子。但是,他硬是接住了谭东城的目光。“我早知道有今天,”他苦笑了一下:“从上学那会儿,我就应该以你马首是瞻。从此以后,风水轮流转,改你落我头上了。”
他们延长了对视的时间。往日种种,宿怨恩仇,如今时空已变,物是人非。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彼此目光中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