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静斟了茶水:“不急,先放着。”
李合洵喝了口,道:“这是什么茶?似有兰草之香。”
“云泉茶,加了丁兰叶。”
他眼睛一亮,“云泉茶?莫不是东海岛上的云泉茶?可否让我看看?”
云泉茶是萧潋之在年初时送的,听说这茶在郅高国内名气极盛,便是一般的富有人家也难买到,每年的产量分额皆让贵族皇室占去了十之八九。萧潋之若非出身青洛宗,且身份尊贵,还真的难以弄来那么一小筒子。
颜初静明知此茶珍贵,却也不打算藏着,平时想起了就取点出来泡着喝。这时听李合洵“慕名求见”,她便从柜上拿了个小竹筒,递给他。
李合洵伸手去接,一不小心碰着了她的指尖。
凉软滑腻的触觉,仿若羊脂玉膏。
霎时,他面泛薄红,缩回手,却止不住心跳噗通……
颜初静本无甚感觉,未料见他这般羞涩,心中不由一动,顺势打开筒塞,凑到他鼻下,轻声问道:“香么?”
压倒中
颜初静本无甚感觉,未料见他这般羞涩,心中不由一动,顺势打开筒塞,凑到他鼻下,轻声问道:“香么?”
很简单的两个字,却似蕴了无限旖旎。
挨得近,除了淡淡茶香,隐隐地,他还闻及一丝幽幽暗香,似是自她袖中逸出的。
若是花间老手,得此良机,必然心领神会,赞其玉手生香,然后一亲芳泽。可惜李合洵面皮子太薄,倒退两步,红着脸,魂不守舍地点头道香,至于什么香,香什么,天才晓得。
颜初静是何许人?
尽管正儿八经的恋爱,她没谈过几回,但那颠龙倒凤的戏码却玩得多了,所以判断男人有无滚床经验的基本功还算过得去。
李合洵接近她,不论是受人指使还是真心爱慕,至少有一点她现在可以肯定,他没碰过女人。倘若她看走了眼,那就说明他演戏天分太高,她也正好吃一堑,长一智。
“其实若在丁兰雪里加入云泉茶,不仅酒香甘淡,而且清热凉血之效也会更显著些。李公子可有兴趣尝尝?”说话间,她将竹筒随手搁在架柜上,另行捧了只绘有仙鹤长寿图的陶泥褐釉小酒坛下来。
微风卷着雨水的清凉吹进花厅,令人神怡。
泥封一去,酒香四溢。
见她神色自若,似乎并未将自己方才的无心唐突放在心上,李合洵不禁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
这几日,书院里的夫子布置了不少作业,他因此一直未再得闲去酒坊。
虽不见伊人,然每每思及那夜与她共泛离江一叶舟的情景,他心中的思慕便更深几分,甚至在课堂上走神了好几回,险些被夫子责罚。
他涉世不深,但并非愚钝之人,自知要娶一个背景不明且年纪大过自己的女子,家中父母断然不会同意……
可情窦初开的少年止不住相思意,哪怕是远远见上她一面亦觉心满意足。于是趁着今日书院休课,就寻了个借口出门,打着伞避过对面酒楼伙计的耳目,转到客栈里来看她。
然而,他真的满足于匆匆一见么?
眼前拈着酒杯的玉手纤莹无瑕,较之雨中白薇更动人,他不敢久视,又无法忘却那一瞬间的凉软柔滑,以至于两杯酒入了喉,他还浑然不知味。
“味道如何?”她问。
“呃,很好。”
他心不在焉,她看在眼里,浅浅一笑,道:“昨日我试着用莲子粉调南井甜酒,甚是甘美,只是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等下你帮我想想。”
说罢,颜初静起身转入内间。李合洵一楞,待见她端着只圆肚宽口瓮及一对碗勺出来,才明白过来,欣喜不已。
因为行有行规,酒师研试新酒期间,为保秘方不外泄,一般不会示与人知,除非那人是自己信得过的徒弟或东家。所以颜初静此举,让他觉得自己备受信任,别说帮忙试这莲子加甜酒的味儿,即便是黄连加苦酒,他也照喝不误……
南井甜酒乃取香州珍珠米为原料,以白河甜麦制曲,采用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