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说:“算了,不吃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没钱。
我又说:“能再给我开点安眠药吗?”
医生提起警戒,看着我说:“你不是还有吗?”
我应他:“也快没了。”
“还是吃完再开吧,”他把笔帽一合,“这也是精神科类药物。”
我叹息:“行吧。”
默想平替褪黑素也不是不行。
我颓着脑袋要走,医生喊住我又说了句:“尝试多转移转移注意力。”
我明面上点头应着,心里其实特别不以为然。我也知道要转移注意力啊,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的思绪啊!
我开门出去,一个家长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外面候着,小女孩阴郁脸庞上泛着发红的眼眶,明显哭过不止一次。我出来,女孩便进去了,家长被隔在外面,因为这属于隐私问题,其余人员不能进入。
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没湿润。心想小女孩肯定比我惨或是难受多了,我没至于哭。
不过想死的人,无欲无求,有什么可哭的。
我在促狭地走廊瞥了眼家长的脸,她眼眶也是红红的,这一秒我承认我是羡慕小女孩的,但也仅此一秒,因为我生性薄凉。
3
坐南朝北的一家福利院,是我生长的地方。
福利院门口栽种着两棵粗壮的法式梧桐树,我寻思它们活了有个几十年了。
“你们要像门口的梧桐树一样,身在阴面也要活得朝气磅礴、活得更有力量。”
这是福利院老师经常讲的一句话,我小时候听了很多遍,耳朵都听出茧来了,也烦的要死。
我说:“无不无聊,听的烦死了,我爱活成什么样就什么样。”
老师:“……”
当然这种不屑放肆又消极的态度也仅我一人,所以久而久之老师也懒得管我了。
我自己也承认,哪怕是一个女孩,也十分欠揍。
后来长大,勉强还算有点出息,没消极到坟里,竟然上了初中,高中,直到现在的大学,不过这也难抵我依旧是福利院里最次的一个人。
有些人调侃我,还真是有福的命。
我气急抡起手旁可打人的家伙就去揍他。
有福什么啊,无父无母,连个直系亲属都摸不着。从小浑浑噩噩,能到现在这一步,全凭我一念之间。
至于能考上学的问题,我一直认为是批卷老师眼瞎。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勉强谦卑的承认下,我可能是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伟人。
或许它也是我苟且活着的谎言。
4
我抬头望向当空的太阳,两秒后我“嘶”的一声垂下头来。
愤愤道:“这是要晒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