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要为这种不舒服找个理由,大抵是对方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她千方百计也得不到的东西。而她坑蒙拐骗得来的夫君,却是对方不想要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把眼前这个男人看得太重了,才会那般在乎一个本不足挂心的林芫茜。
凌筠灼见她眼神怅然,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烦闷。他怕她闹,更怕她一点都不闹。
他将她揽过来,好生抱着,亲昵地抵着额头:“怎么这样看着我,嗯?”
风月仍旧没说话。
以前她想要什么东西,想做什么事,都会明明白白告诉他。可是现在她不想说了,因为没用。也或许从开口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无理取闹。
总是无理取闹,好没意思。
她倚在他怀里,默默把玩着他暗红色的头发,脑子里天马行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筠灼不习惯她这样,一颗心酸酸胀胀,烦躁难安,却也无可排解,索性低下头,衔着粉嫩的唇,狠狠惩罚她的不懂事。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
殿门早已合上,掩住一室春光。
风月醒来已是后半夜,睡在仰天殿后院的卧房。
身边的位置却空着,伸手一摸,凉凉的,人不知走了多久。
她向来嗜睡,很少半夜醒来,每日清晨都在一个暖融融的怀抱里睁开眼,有时是在锦宸殿的卧房,有时是在离火洞,也有少数时候在仰天殿。
在凌筠灼身边,她可以无忧无虑地呼呼大睡,因为他到哪儿都会带着她。
可是今天他没有。
风月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打开窗,被外面掺着细雨的晚风吹得一哆嗦,强忍着才没关上。
外面一片漆黑,透过昏黄的灯盏,隐隐能瞧见湿漉漉摇摆的树叶。
“凌筠灼,你会在哪里……”她喃喃低语。
忽然想起白日新得的烟云宝镜,便拿出来,心里想着凌筠灼,尝试注入灵力。
数里之外的半山腰,暖惜阁外,一个高大的玄衣男人背负双手站在桥边。
一抹倩影慢慢接近,将油纸伞撑在他头顶。
“林宗主可还好?”男人略略回过头,正是凌筠灼。
“小饮了几杯,不妨事,已经歇下了。”林芫茜道。
两人并肩静立片刻,一个声音柔柔道:“我记得那晚星云谷也是这样,下着绵绵细雨,没有月亮,也不见星星。你浑身是血地靠在一块石头上,身上湿透了,周围洼地里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水。”
凌筠灼似乎笑了下:“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
“我记得的事情可多了。”林芫茜淡然一笑,神色带着少许落寞,“我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记得你……不可置信的样子。这八十多年里,我没有一天不自责,每日都在向天神祈求,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你……怪我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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