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多出来跑,不要总在老大面前晃悠。”田光如实复述道。
王锐虽然个头很小,比田光要矮上半头,但是脑袋瓜却比田光灵光得多。只见他小眼睛一转,马上明白了石光海的用意。
“哎,你一定是上午得罪老大了。头儿这是保护你,让老大见不到你,也就想不起来整治你。”说到这里,王锐心悦诚服地对天说道:“头儿,I服了You!”
田光心说,上午自己都没有进公司,连老大的面也没有见过。怎么会得罪他呢?莫不是老大还是因为金卡的事情耿耿于怀?
“王哥,老大到底是什么背景?在公司那么霸气!”
“何止是霸气,简直是霸道!别说,咱公司刘总不敢动他一根毫毛了,就是去城建集团、去海城商业银行,都是人家董事长和行长到楼下迎接。哪像我们,求爷爷告奶奶也见不到甲方的工程负责人。但是,这人心胸不咋地,谁要是得罪了他,绝对是在三天后就会从公司花名册上消失。你小子可要小心了,他是睚眦必报。”
说到这里,王锐用一种哀怜的眼神看着田光,仿佛已经看到了田光卷铺盖卷从中翰公司灰溜溜逃走的情景似地。
“真的吗?”田光被他这种眼神看得有些心慌,但旋即又想到一个疑点,摇着头说道:“我不信!既然他这么牛逼,怎么会屈就到中翰公司做一个小小的业务经理呢?”
谁知王锐拍着天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弟呀,你……你太实在了。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唐伯虎卖身为奴为秋香的故事吗?”
“秋香?谁是秋香?难道你说的是于曼吗?”
田光脑子马上浮现于曼身穿泳装,挺着硕大的胸部,扭动性感的屁股走向方子雄的情景,不仅血往上涌,脑袋嗡地一声。
“晕汗!就于曼那型号也能比得上秋香?老兄,我真怀疑你的审美观有大大的问题。哎,看来哪天要带你去天上人间深造一下。”
看着王锐那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劲儿,似乎自己的审美观真的出了问题。但是他还不甘心,因为公司的女孩子他都见过了,也就于曼还有点姿色,其它的都进不了法眼。
“情人眼里出西施,指不定于曼在老大眼里就是真正的西施呢。再说了,于曼长得蛮性感的,比网上那些日本MM强多了。”
王锐见他这么说,也懒得搭理他了。方子雄是大老板梅翎的未婚夫,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情,他也懒得再八卦了。万一说漏了嘴,自己贬笞于曼的话传进于曼的耳朵里,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实话告诉你,于曼长得是不错,也很性感。不过她就是倒贴给老大,老大也不敢要!不跟你废话了,还是挣钱要紧,漫漫长路,继续踏上扫楼征程。”
扫楼,不管刮风下雨,扫遍全市的写字楼。
这是每一个新业务员都要经历的艰苦征程。有的从中升华出来,寻找到真正的客户;有的被一色的失败打击的连自尊心都不剩了,于是退出了这条路;有的从中练出了厚脸皮,练出了三寸不烂之色,练出了察言观色,也练出了信心和毅力,于是他们也出道了,借此具备了成熟业务员的素质。
当太阳西下,二人两开发区十分之一的楼宇都没有扫完。
二人约好明天早晨九点在这会面后,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两人都在小白楼开发区扫楼,资料送出去了几百本,得来的有效信息却极为有限。千篇一律的“暂时我们不需要,你放本资料和联系电话,需要时打电话给你们……”诸如此类的回复,把田光的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连王锐这样的老人都打退堂鼓了,王锐完全是石光海分配来指导田光的,他根本不缺业务信息,手上还有几个类似城建集团这样要紧的案子在跟踪,他现在十分想脱离这个苦海,好快点做些挣钱的事儿,哪怕是找个几万块钱的单子,拿个几百块钱的提成,也好过在这里浪费时间。再说了,城建集团已经跟踪了一年了,也不知道上头几位老大开会找到公关方法没有?
田光浑身是劲儿,像是上满发条的机器,哒哒地走个不停。
每一次被人拒之门外,他会再去第二次;第二次不行,那就第三次……这样反反复复下来,反让他语言能力大幅度提高,甚至总结出一种接近陌生人的路子。从昨天起,他那套味觉学说,让所有的前台小姐全都成为了他的听众,拉着他要让他说个不停,最后还把公司的负责人和采购动向无偿提供给他。
似乎,田光有将扫楼的技艺完全掌握的征兆。
这天早晨,田光把给王锐带来的早餐塞进他的手里,说道:“王哥,这几天辛苦你了。今天你找个地方休息,剩下的十分之一片区,我一个人去扫。你看怎么样?”
一听他这么说,王锐巴不得不再走路了,欣然应允。
“好,加油!我就在那个咖啡厅等待你胜利的消息。记住,有准客户即刻通知我,我们可是一条路上的战友,明白吗?”
“明白!”
这是很明显的老业务员剥削新业务员的劳动成果,但是田光却心肝情愿地应承着,开心地骑上自行车,向今天的目的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