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刻意不为还是身子不适凑了巧?
差不多寅正末刻的时候,谢慎严过来了,依旧是两人一道去问安的,新婚的头三天都是要到老侯爷脚下磕头见礼的,待今日他们回了娘家,日后才依着日子各处的去。
老侯爷话少人却威严,坐在那里叫免了礼后,随口问了句适应不适应的就没话了,至于侯爷夫人,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更是一声没吭,要不是林熙清楚的看到侯爷夫人有动弹过身子,她真怀疑上座放着的是个面人。
老侯爷和夫人都不怎么说话,只释放家长的气息,这边大伯母便是依着身冇份冲林熙问起了吃穿用度可有不周或缺的场面话,来往几句后,老侯爷嘱咐了一句谢慎严今日好好孝敬你的泰山之后,便摆手解散了。
两人乖顺的辞了出来,立在了院子里,继而等着公爹婆母出来,便随着一路去了安三爷的附院。
两人坐在轿子里,林熙几次掐着指头想问,但话到口边她都忍了,毕竟做为一个正房太太,她得有正房太太的大度,何况脸都开了,再问,也显得她小心眼,可轿子就要进附院时,谢慎严开了口:“固守三日,见着泰山我也不虚。”
林熙闻言登时无语,直到轿子落地才急急的轻声道了一句话出来:“谢夫君礼让。”
是的,礼让,不管谢慎严这个借口多么的冠冕堂皇,但固守三日便是摆明了这三日纵然和丫头们同屋也不会碰她们的,这完全就是给了林熙极大的脸。
冲喜,开脸做恩,留嗣为大,不管哪一个都是多少折了林熙的场面的,而如今,他自持而守三日,却是于礼上给了她最大的厚待。
谢慎严冲她笑了一下便下了轿子,继而带着她入内,在去岳父府上前得爹娘的训话。
“礼都给你备好了,按说你身子不适,我们本不予你在林府上住一宿的,但是,咱们娶熙丫头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急了些,再是仪式周全也是有所慢怠的,若不予,未免伤了林家的脸,所以今次你就过去尊礼的来吧,只是你身子不好,把人手带够,酒荤不沾的,也得给你泰山泰水的把头磕够,总之尽量别麻烦你岳丈一家!”安三爷言语起来没有老侯爷的威势,有的倒似是师长的慈爱,谢慎严立身称喏,林熙听着心里有些许的暖意。
只是这暖意才充盈上来一点,就被徐氏的一句问话给冲散了:“听说昨晚上是凝珠伺候的?”
林熙没有吭声,谢慎严应了声是,徐氏又问:“可碰了?”
“昨晚药性上来,人熬过去便是浑身脱力,待睁眼已是近寅时的时候,将就起了读书了。”谢慎严答的十分平淡,林熙偷眼瞧看婆母,但见徐氏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不耐似的摆了手:“罢了,赶紧回去收拾一二,用了餐饭过府吧!”
当下谢慎严带着林熙辞了出去,他们一走,徐氏就撇着嘴的看向了安三爷:“喏,这就是你说的自有分寸,分寸大的很!”
安三爷眨眨眼:“他不是说了,熬到脱力了嘛!”
“呸!”徐氏一脸嗔怪之色的假啐一口:“睁着眼说瞎话,这话拿来哄外人罢了,却来哄你我,你就听着不窝火?”——~~~
“我不窝火……”安三爷笑笑:“那熙丫头到底年岁小,谨哥儿顾着人家脸皮全着礼数,压上两天也是无可厚非的,你何必非要计较这两天?”
“我这不是怕小鬼寻事嘛!”徐氏说着割了自己夫婿一眼,声音里透着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咱们是在什么风口浪尖上,但凡一处纰漏出去,那不是……”
安三爷摆了手:“太过刻意,反而更假,由着一些小情,倒更似真。”他说着冲徐氏一笑:“你还是别太上火了!”
徐氏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好,我呀待会儿还是去寺里烧香拜佛求我的儿平平安安吧!”
安三爷笑着点头:“这就对喽!”
林熙同谢慎严回到了自己的喜院,便传人摆饭,当下四喜就带着丫头们进来伺候,云露便跟在她身后。
通房可不算妾侍,说白了就是个获准陪睡的高等丫头罢了,只有生下了儿子,主母乐意,才有机会抬成姨娘,成为妾,若是侍奉个十年八年肚皮都不鼓起来,想做姨娘那是没门的,所以通房的身冇份,顶多在一等丫头里再见高点,拿的月例也能多那么几百钱罢了。
是以这会儿夏荷叫她来伺候,她便跟着,面上绷着小心谨慎,但心里却是欢喜的,毕竟奶奶能召她跟前去伺候,摆明了是给她机会多在爷的跟前露面,而且能伺候在奶奶的身边,若是日后真有福气,能先有了身子,奶奶便能顺手抬了她姨娘,纵然孩子落不到自己身下教养,是要奉到奶奶膝下,可她也能算奶奶的人,到底有些罩拂的。
有了这样的盘算,她进屋后十分的乖巧,跟着丫头们一起忙活,人更自觉的到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