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扬早知此话,也无多少动容,将那毫无实际价值的木剑轻轻放回原处。心中又想,青石板下不知是否留有剑谱之类的遗物,于是伸手抓住石板,向上掀起,见石板下已是山壁的坚石,别无他物,不由得微感失望,只能朝中间那条,刚才被自己给特意跳过的石片看去。
翻开一看,心“砰!”得一跳,竟似呆住。下一刻,殷扬才在心底直夸自己的人品之好,天下少有。
原来,那石片下面,“本来”应只刻有“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不祥,乃弃之深谷。”这两行小字的空格子里,赫然放着一把光蕴朦胧,造型别致的紫色长剑!
殷扬刚将这剑给缓缓拿起,双目就为其日光反射之下,若水一般明晃晃的锋利剑刃所惊。
有些痴迷地,打量着此剑淡茫流溢,酷到极点的华丽剑身。心喜之间,也未及细想,本该并不在此的软剑,怎会回置此处?是否又是那神雕大侠杨过干得好事?只是提着剑柄,微微一抖,整个剑身登时上下颤动,发出嗡嗡之声,尽显其神器质地的柔软坚韧。
此剑宽不过寸余,但寒气逼人,剑刃柔软,微微颤动间,即可散出一片剑花。殷扬将其拿近眼前一看,剑柄上用金丝盘着两个篆文,乃是「紫薇」两字。正是独孤赖以成就剑中魔名的那把,世上最快最险最多变化的绝代魔剑!
此剑断金如泥,锐不可当,先前那个山洞石壁上的刻文,多半就是它所为的了。只是这剑的名字,倒是与自己母亲所主持的紫薇内堂,颇有几分相得益彰之处。
心中如此想着,殷扬大觉幸运之下,瞬间以绝快的速度,向着前方空处陡出六剑。孰料,那剑一经挥出,便紫气大盛,透骨生寒起来。四五丈方的石台之上,顿起一片紫紫艳艳,蒸蒸蔚蔚的剑光。骤然形成的剑气,竟把唐斩二人都给逼得朝后一退,
两人稳下神来,但见那殷扬身前,紫光闪闪,若星点点,被刺到的空气处,仅留下淡淡的六道残影,直如一晃而过的白日长虹,速度快得极是煞人。一时间,不由为之乍舌。
方西墨这是第一见到殷扬使剑,未曾料到此人年纪尚少,竟有这等剑速之下,凝目望去,更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左手剑!”
剑气纵横,扑面而至。方西墨却是双眼大睁,迎风惊道。
听到方西墨的叫声,殷扬停下剑来,笑眯眯地朝他说道:“先生说得正是。”
原来,在殷扬诸多收藏品中,有一门奇功,另类奥妙,颇为了得。乃也是这襄阳附近,绝情谷一系传下来的《阴阳倒乱刃法》。
当年,以杨过与他姑姑小龙女联手那套,可以轻松胜过蒙古国师金轮法王的《玉女素心剑法》,在初碰上公孙止这门左刀右剑的《阴阳倒乱刃法》时,也是应付得手忙脚乱,难以破解。若不是,公孙止的这门功夫未练到家,被杨过窥破“刀仍是刀,剑还是剑。”的重要破绽,而杨过两人,又都手持着当时绝情谷排名第一的一对利器,只怕定是会败于当场。
殷扬与公孙止不同,不说什么智慧资质这些有的没的,单是殷扬自一岁开始,便有意识地锻炼左手,两者就不能相提并论。十几年练了下来,殷扬早已经达到《阴阳倒乱刃法》中,左右兼主,阴阳随生的最高境界。
现在的殷扬,左右双手,无论哪个使刀,哪个用剑,都是小菜一碟。刚柔换转时,更是圆转如意,形神兼备,与公孙止当年那种纯用来装摸做样,欺骗哄人的金刀黑剑,全然不同!
虽然,还没有达到老顽童周伯通的《左右互搏术》,那种左右并用,互搏相击,可以分使双套武功,攻敌对决时,形同两人四手一般这么厉害,但也比江湖之中,那些主以配合为主的双刀双剑之流,厉害了不知多少!
当下,有意为之的殷扬,打铁趁热,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主动说出了自己的招揽之意。
方西墨听了,沉思片刻,知道殷扬乃是志在必得,要不然也不会大方到将那独孤利剑送予自己。自想若要报得大仇,只怕也需要依靠到这位殷扬公子的雄厚势力,于是顺势躬身,施礼参拜,口中宣誓,认了那殷扬为主。
这一日,殷扬确是收获颇丰。瞻仰了前辈高人,认了门糊涂亲戚以外,得了一大本独孤九剑典不提,更是寻到了两把削铁如泥的神剑,还收了一个堪为剑术高手的绝强手下。
下午,回到客栈。殷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不细问方西墨怎么结得那么些厉害仇家,当天傍晚,就把《阴阳倒乱刃法》当中,关于如何锻炼左手,如何在假手角度攻击对方的心法口诀,以及技击技巧,都传授给了这个今天新收的手下。
方西墨得传秘要,真是大喜过望,连晚饭也只是尽着下属的本分,急急地陪殷扬吃完,早早地赶回自己的房间,刻苦修炼起来。这份专心与勤奋,倒是让悠悠对饮的殷扬与唐斩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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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苞堆雪。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
万蕊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翌日。
清晨时分,殷扬起得很早。兴致忽起,对窗而立,吟着一首名作《无俗念》的宋词。
这首词,乃是南宋末年一位武学名家,有道之士所作。此人姓丘,名处机,道号长春子,名列全真七子之一,是全真教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词品》评论此词道:“长春,世之所谓仙人也,而词之清拔如此”。这首词诵的似是梨花,其实词中真意,却是赞誉一位身穿白衣的美貌少女,说她“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又说她“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不与群芳同列”。
词中,所颂的这个美女,正是那位身为古墓派传人的小龙女。她一生爱穿白衣,当真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兼之生性清冷,实当得起“冷浸溶溶月”的形容,以“无俗念”三字赠之,可说是十分贴切。长春子丘处机和她在终南山上比邻而居,当年一见,便写下这首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