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姑娘个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皮肤虽略显粗糙,却胜在白皙无瑕,这种白是纯正的白,白的没有一丝杂色。
酒楼里也有男侍者,个个高大威猛,修着漂亮的一字浓须,他们穿着制式统一的服装,往来彬彬有礼。
不光建筑和人有特色,里面的装饰乃至桌椅、菜肴都透漏着浓浓的异域风采。
准确地说西州并不算异域,西州是中土九州之一,位于光明朝的最西方,是防御令人恐惧的冥域不死族的坚强堡垒。有人说冥域不死族之所以一直未能入侵中土是因为他们害怕光,这种说法看似有理,但细细一想又破绽百出,不死族的皮肤很脆弱,经不起烈日的暴晒,所以不能白日活动,但在夜间活动却并无障碍,而且与蛮族和兽人不同,他们的文明高度发达,岂会因惧怕烈日而放弃肥沃的中土?
所以更多的人相信,是西州,是阿斯卓伊家族一千多年来的守护,才换来了中土的安宁。有他们在,西州便是不死族无法逾越的天堑。
重门之变之前,阿斯卓伊家族信仰着一种十分温和的古老宗教,他们自己称之为密教,密教的宗旨十分纯粹,就是教人向善,他们的信仰坚定而纯洁,不容丝毫的亵渎。因此之故,阿斯卓伊家族的形象一直是正面的,他们的忠诚和温驯甚至得到了光明朝历代帝王的赞许,为了奖励他们的功勋,皇帝特许他们在中土内地持剑经商。
光明朝以武立国,商人的地位素来不高,经常会遭遇官府和地方势力的骚扰和盘剥,但持剑经商者却又不同,他们可以合法地拥有护卫武装,持有朝廷颁发的免税令牌,有此两项足以对抗官府和地方的骚扰。
因为这个缘故,但凡持剑经商者往往都能把生意做的很大,阿斯卓伊家族也不例外,他们假借这种特权在中土内陆到处开设酒肆、妓馆,获利极为丰厚。诡异的是阿斯卓伊家族的发达兴旺并没有引来各方的嫉恨,不论官、民、军、学还是其他商帮都普遍认为阿斯卓伊家族赚钱是理所应当的,他们家族艰苦守卫西部边境,千百年来浴血对抗恐怖的不死族,这点好处不过是对他们的补偿,非但理所应当,而且远远不够。
而同样有过持剑经商特权的中州崔家和海州姜家就没有这份好运气了,这两个家族也极其擅于经商,资产规模比阿斯卓伊家族不知道大了几许,却屡屡遭人诟病,尤其是中州崔家,在光明朝几乎成了奸商的代名词。乃至在汹涌的压力下,皇帝不得不褫夺他们手中的“剑”,取消他们的特权,把他们打回了原形。(海州姜家受到牵连也失去了持剑经商的特权。)
去阿斯卓伊家的酒楼,品尝异域风情的酒菜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当然是奔着阿斯卓伊家族女人的身体去的。司空百岁虽有人的外形,但某些重要器官却还保持着古朴的原状,他不敢露拙。芈阗这两天精力不济,也不愿意献丑,于是二人结伴去了旁边的一家酒楼,这家酒楼以酒菜闻名,女人只是点缀。
叫了一桌子奇奇怪怪的菜肴,才花了一个银饼,芈家兄弟忍不住连声大叫:“实惠,真是实惠,这比中州崔家那什么狗屁珍宝阁可实惠多了,中州崔家,果然是奸商。”
这话引起了邻座一个年轻人的极度不满,那人砰地一声拍案而起,一击之下,桌案上的酒杯一阵乱跳。
他踢开椅子大步抢了过来,雄立在芈家兄弟面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你要我说什么?”
芈俊风白眼一翻,慢慢地站了起来,恰巧比那年轻人高了半个头,身体上的优势传递到心理,芈俊风胆子顿壮:“嘻嘻,我说什么干你甚事,你是中州崔家的人,还是他家的狗。”
“你?!”年轻人勃然大怒,挥拳直捣芈俊风的面门。
这拳看似刚猛,实际招式并不老道,芈俊风把头一偏,轻轻躲过,喝了一声:“滚!”暴风般地蹬出一脚,将那年轻人踹出去丈远去,粗壮的身躯正撞在邻桌上,稀里哗啦,杯盘落了一地都是。
“你们干什么?”那桌上的三个年轻人也是暴脾气,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没看到小爷在打崔家狗吗?”芈俊风跨前一步,去揪那年轻人。那人被撞的七荤八素,眼见不敌,便一边退却,一边拿些杯儿盘儿碟儿的砸向芈俊风。一时没照顾到脚下,啪地一声结结实实滑摔倒在地,心中愈感惶恐,哀嚎着,手脚并用不顾体面地爬行起来。
芈俊风哈哈大笑:“嗬,崔家人就这么一点出息吗,装狗对人狂吠,斗不过人就学狗爬,起来,跟小爷较量较量,哈哈。”
一旁观战的芈俊阳眉头拧了一下,正思忖要不要出手阻止兄弟,那边的战况又有了新进展。
芈俊风一脚踏住那年轻人的背,抓着他的头发将其提了起来,左右开弓,在脸上狠狠地扇了七八个耳光,又咣地一拳将他打翻在地。年轻人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嘴角也流了血,一时眼冒金花,神志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胡乱地挥挥手,试图赶走芈俊风,换来的却是更猛烈的击打,最后他无奈地啐了芈俊风一口血水。
“狗东西,临死还要恶心小爷。”芈俊风劈手揪住他的衣襟,攥起拳头正要重击。
忽然,他的手被人捉住了,那是一只粗壮的手,握的如铁钳一般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