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头行动,要把怨灵引去飘渺峰并不容易,他们的智商本来就高人一等。何况还有深知内情却为灵帝效力的余梅珍。
但苏浪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一切犹如有天助。
他雄立在一线天涯,背后就是广阳宗的圣地飘渺峰顶草庐——洪眞的修行别院,与他对阵的是无数的黑衣邪灵和血灵。
此刻,他除了三尺长剑和一袭血衣,全无半点倚仗,但在他对手的眼里,他却凛然若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死在他面前的黑衣邪灵和血灵不计其数,他们的残骸将整个山都污染了。
但是再强的战神也经不住时间的摧磨。
他终于累了,内丹也濒临崩碎的边缘。
终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衣邪灵从他的身体内穿过,他们悲惨的灵魂被他的真阳气碾为齑粉,但死亡的气息也消磨了他最后的一丝人气。
他变成了一尊石雕,肉身自外而内一点一点的石化。
想起来了,在屋山的那一世界里,妳真礼曾告诉过他永夜峰上那尊石雕的来历。
他现在所经历的不过是重复她曾经的过往。
“当年,在永夜峰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忙里偷闲,他给自己提出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一个裹着黑袍的人,自山下“走”来,实际上他没有脚,但“走”起路来却十分稳当。
从周围人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位尊者,苏浪甚至怀疑他就是灵帝本尊,但总觉得缺点什么,什么呢,对了,他的周身充斥着强悍的毫光,但这毫芒却无半点神圣的气息,换句话说他给人以强悍的威压,却缺少摄人心魄的神圣。
在苏浪的“雕像”前略作停留,他便转向身后的余梅珍。
他其实什么都没有说,但余梅珍却答道:“我完全相信了,所谓的广阳宗也是大帝的臣民。”
“你错了,他们从不曾是我族的臣民,他们只是利用了我族的力量,戕害了你的先祖,篡夺了翼护人王的权力。是他们策划了重门之变,他们意图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他们是你先祖的仇人,也是你的仇敌。”
余梅珍跪地叩谢,起身时已经拔出了佩剑,他朝着苏浪说道:“恩恩怨怨,今日做个了结吧。”
他挥剑劈来,苏浪眼睁睁地看着,却无可奈何。
他现在能感受到妳真礼的苦恼,她曾经也像这样被囚禁在此,经受着广阳宗弟子日日夜夜的亵渎。
她也曾经是那样的无力。
一切都结束了……
铁剑加身时,他飞了起来,旋转着飞向万丈深谷,他必将在谷底被摔的粉碎。
他转身的一刻,从他的角度,他可以看到比别人多一点的东西。
飘渺峰顶之上正在发生恐怖的异动,一点光膨胀之后可以点亮整个世界。
久违的光,今日又重现世界。
这是神的力量,神的风采,神的绝杀。
恐惧响彻在天地之间,整个黑暗的世界都在沸腾中。他望见天空明灭的幻彩下,一个人正在温和地朝他招手。
他的微笑是那样的圣洁,瞬间就征服了他。
他的灵魂不可抑制地离开他的身体飞向他。
人间就在他的脚下,人间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而广阳山只是人间微不足道的一粒微尘。
附着在山上的那些灵啊人啊兽啊,现在看来不过就是山岩上的一点菌斑。
这是分割人间与神界的天河,他的脚下就是天河的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