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以卿轻笑出声,“傻丫头,你都不考虑考虑?自古从商者皆身居末流,尤其女子,行商会更有诸多阻挠艰难,你自己先想定再答我。”
林双摇了摇头,“奴婢本就生于商户,也曾跟随父亲见识过一二,虽然艰难,却能凭借自己的双手致富,奴婢为何不愿?”
“再者,奴婢大约知道,您有想做的事情,只是囿于深宅不便亲自出面,您对奴婢有再造之恩,更是对奴婢倾囊相授,奴婢愿意为娘子的马前卒,替娘子在外搏杀。”
宁以卿对她的聪慧更加叹为观止。
她拉起林双,“那便随我到爹爹那儿去,往后,你也许就要留在宁家的药坊了。”
二人正要出屋门,林双忽然无意问了一句:“娘子,奴婢有句不该说的话,娘子有时候似乎过于执着少公子的事情了。”
在林双看来,宁以卿许多次做下的事情,不止是剑指大房和林氏,更多还有陆淮之。
“奴婢不知道从前发生了什么,但怕娘子陷于心魔,”林双犹豫地看着宁以卿,“在奴婢看来,侯爷对娘子很好。”
今日来宁府的路上,她已经察觉到了陆宴礼与宁以卿的气氛不对劲,她有些担心,夫妻失和,宁以卿往后的路会很难走。
宁以卿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只是淡淡一笑,“侯爷是个很好的人,但往后多半与我无关。”
“至于陆淮之,林双,我问你家中情形时你不愿提及,定是你心中有放不下却不能说出口的事。”
“我也是一样,关于他,我也有放不下的、说不出的事。”
放不下的血海深仇,和这即便说出来也无人会信的重生境遇。
林双想起自己的心事,有些疑惑,难道宁以卿心中也藏着什么深仇大恨?
她只微微蹙着眉,轻声道,“奴婢明白了。娘子是个很好的人,奴婢希望娘子平安。请娘子行事之前,都多要为自己考虑才是。”
宁以卿与她相视一笑,林双似乎总是一点就透,让她忽然有种恰逢知音的错觉。
她伸手推开门,正欲携着林双的手走出去,抬眼却发现门外安安静静坐着一人。
“侯爷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宁以卿怔愣,“怎么不敲门进来?”
陆宴礼薄唇紧抿,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甚至眼神都不在宁以卿脸上多做停留,只沉默着推起轮椅往远处去。
宁以卿见他如此,也不想搭理,她今日心头原本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憋闷,今日马车上,陆宴礼就是如此面若冰霜,对她爱答不理。泥人也有三分气,何况她一个大活人。
也不知自己是何处开罪了他。
宁以卿抿了抿唇,也拉下了脸,不再去看陆宴礼,拉起林双就要往书房去。
林双看看眼前的宁以卿,又看看离去的陆宴礼的背影,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