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不久她才几次三番让大房栽尽了跟头,陆淮之此时与她不说不共戴天,只怕也恨她恨得牙痒,他会在此时言辞温和地私下约她相见叙话?
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要诱她前去,给她叩一个私相授受的罪名?
不对,陆淮之不会这样蠢,眼前这张花笺就是他自己的笔迹,如若真的如此做,到时连他也一并脱不了干系。
宁以卿越发奇怪,她将花笺捏紧,眉眼之间染上急厉之色,声音也不受控制地冷厉了几分,“这东西是谁给你的?又是谁让你交到我手上的?”
若被人发现她的陪嫁丫鬟替府里的少公子鸿雁传书,那便坐实了她蓄意勾引、私相授受的罪名!
春瑶平日里老实胆怯,就算脑子不够灵光,但也不会糊涂到做出这种事情来!
宁以卿耐着性子看向春瑶,见她被吓得瑟瑟发抖,不由放软了声音,“不要怕,你照实告诉我,这个东西是怎么进到梨岚院来的?”
“是……是玉湘姐姐!”春瑶恐惧得落下泪来,颤抖着声音道,“她说,说,这是淮之公子要交予娘子的重要物件,无论如何都要奴婢给娘子带来。”
“是吗?”宁以卿挑眉,“她自己怎么不来?”
“玉湘姐姐说,她从前做过错事,怕来娘子跟前会惹娘子不快。”春瑶怯怯道,“所以玉湘姐姐让奴婢来,说只有这样,这物件才能递到娘子手里。”
“你既知道是陆淮之的东西,还敢替她转交?”宁以卿问道,“你可知这东西真到了我手里,若叫人发觉,那便是无妄之灾?”
“奴婢知道其中的厉害,所以适才林双姐姐在时,奴婢半句都不敢说。眼下只有娘子与奴婢在此,奴婢用性命发誓,一定不将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
春瑶的泪水霎时如同雨点般落下来,又啜泣着解释道:“玉湘姐姐说,娘子在这侯府中成日郁郁寡欢,是因为娘子还有心结未解。”
宁以卿愈发好奇,“什么心结?”
“娘子……娘子成婚之前,心仪之人,是……”春瑶声音愈发小了起来,直到最后只剩低微的气声,“是淮之少公子。”
宁以卿哭笑不得,“所以你以为,这样做,是在为我消解心结?”
春瑶如同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玉湘姐姐说,娘子未出阁时,是她朝夕陪伴,她最知道娘子的心意。她同奴婢说,只要奴婢将淮之少公子的物件交到娘子手中,自然能解娘子忧愁。”
玉湘所说的倒是个好借口,宁以卿嘲讽一笑,春瑶这丫头虽然老实憨傻,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一心都想着要为她这个娘子好。
只是……
宁以卿忽然福至心灵,耳边忽然想起那日陆淮之同她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