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嫁了谁,嫁得好不好。
他张了张口想要同婢女确认,便立即问道:“你家夫人是——”
绿裙婢女笑着点点头,右手手掌往下微微压了压,朝他微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他还未说出口的三个字拦下。
“夫人说,虽然久未重逢,但如今侯爷成婚,今日又得见侯爷夫人夫妻情深的场面,心中感慨良多,便以此副紫珠头面相赠,还望侯爷切切勿怪她多年来不能探视侯爷之过。”
陆宴礼脸上浮现愧疚之色,“我未曾料到殿……夫人今日也会在此,没有备下礼物。从前我曾许诺会为她带回南渝的珍珠,食言之人是我,哪里还能领受夫人的礼。”
“夫人的礼是赠予宁夫人的,”绿裙婢女朝着宁以卿温柔一笑,“侯爷若有心践诺,不如今日就在这琅玉楼中,也为我家夫人挑选一件珍珠首饰。”
宁以卿面上神色不动,心中却有些微微发紧。
礼物是给她的,以添妆之名,如若她不收,显得她小气。
可若她收下,陆宴礼便要为别的女子践诺添妆了,显得她这位新进门的夫人可笑。
宁以卿回头看了那副珍珠头面一眼,忽然爽朗一笑。
这样好看又难得的珍珠,不要白不要。至于别的首饰,陆宴礼自己许下的诺言,那就要他自己买单,只不过——
“那便多谢夫人美意。”她回头看着陆宴礼,“既收了夫人的礼,我们夫妇自然要回礼,但夫君向来不通女子钗环之道,不如由我来选,但求夫人莫要嫌弃。”
陆宴礼回眸对上宁以卿的,忽地伸手执起她的手,“我的确不懂这些,好在如今有夫人从旁协助,也算夫人与我一道全了对故人的心意。”
绿裙婢女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却也很快化开,笑意盈盈地对着宁以卿福了福身子,“那便有劳侯爷与宁夫人了。”
于是,宁以卿便与陆宴礼形影不离地执着手,把琅玉楼二楼一整层都逛了一遍,挑中了一对五彩凤凰含珠缠丝步摇,一个鎏金累花丝坠珠金项圈,一柄嵌着五颗白玉珍珠的镂金烧蓝小如意,宁以卿还觉得不够,又问琅玉楼的侍女。
“可还有什么珍珠制成的首饰钗环?”
不够,这些哪里够?这才哪到哪?这才多少钱?
宁以卿被陆宴礼握在手中的手紧紧握成拳。
这可是陆侯爷少年时许过的诺言,若只是这些,未免太轻了些!当然是要他出尽血本,才显得出可贵啊!
陆宴礼并不懂这些首饰珠宝,一双眼睛从头到尾只一动不动盯着宁以卿。
见她一张小脸明明笑着,却隐隐有藏不住的愠怒之色,那双迷人的凤眸还时不时朝自己递来锐利的眼刀。
陆宴礼觉得有趣又可爱,看得他心情大好,于是他也扭头对那名侍女道:
“照夫人的意思,把最好的都取出来。”
宁以卿闻言,只觉得一下气结,一直雷打不动撑着的笑容瞬间又僵硬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