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事,宁以卿也很是忿忿不平。
缘何只是因为妻子未有生养,便算是有违妇德?男子瞒着妻子豢养外室,还诞下外室之子,难道就不是失德之举吗?
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抓起来,行宫刑、浸猪笼都不为过吗?!
奈何魏律之中,并没有此条。
之所以圣上会震怒、朝臣会不忿,也只是因为长公主身份尊贵,天家之尊,何能让他这样作践。
“因着长公主亲自求情,圣上只褫夺了驸马的官身——不过那原本也就只是个闲职,对于驸马来说,不痛不痒。”
“百官无不称颂长公主的贤德之名,圣上更是怜惜,在原本长公主所享有的封地之外,又另赐了陇南一块藩地。还下有旨意,让驸马及其后辈往后都不能科考为官,绝了仕途之望,这才作罢。”
宁以卿将所知晓的情况一五一十说出后,便微微侧过头去看陆宴礼的神色。
陆宴礼紧紧抿着薄唇,脸上宛如有黑云阵阵压下,一张脸冷得不能更冷。
显然,饶是宁以卿自己,初闻此事都觉得愤怒憋屈,何况是与长公主有同窗甚至是兄妹之谊的陆宴礼。
她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陆宴礼的肩膀,“等面圣之后,侯爷去看看长公主吧。”
陆宴礼沉默地点了点头。
宁以卿收回手,一样沉默地坐在他身旁,垂下眼去。
一个贵为公主的女子都要遭受如此折辱,只叫她觉得同情。陆宴礼若有心前往探视,她也并无芥蒂。
她眼下不解的是,倘若二人真的只是兄妹之谊,为何长公主今日不直接出来见陆宴礼,而是要让其婢女出来,在她的面前特意提起二人当年旧约?
是无心,还是有意?
马车行过御街,宁以卿从纱幔之中望去,隐约可见巍峨皇城。
宫墙高耸,威压赫赫,森冷逼人。
皇宫,皇室。
难道她这一世改嫁了陆宴礼,往后竟还要同这些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