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星站起身来平视陆宴礼,歪起嘴角,带着几分挑衅,“我和以卿的约定,侯爷难道也要听吗?”
陆宴礼看上去并不恼,回头看着宁以卿,像是征求她的意见,温声道:“夫人介意的话,我可以先回避。”
宁以卿摇了摇头,“说的是我与南星儿时的约定,只不过时年悠久,我记不得了,但也并没什么好瞒着侯爷的。”
说完这话,她自己都愣了愣。
为什么她要急着跟陆宴礼解释这个?
陆宴礼却似乎很是开心,上前握过她的手,轻声道:“多谢夫人,那我便洗耳恭听。”
“既是约定,就是你我私事。”
池南星直勾勾盯着宁以卿,脸色多了几分阴沉,声音中几乎带着些咬牙切齿,“你就这般不在意吗?”
宁以卿不明白,分明方才还好好说着话,为何池南星情绪却似乎愈发激动起来,她想了想,又道:“这个约定涉及你的私隐吗?那不如……”
“不必了,”池南星忽然转身朝门外走去,“侯爷说的在理,你如今身子还未痊愈,确实需要快点休息。”
他快步朝前走去,生怕慢了一步,都会让宁以卿看见自己眼中满溢的痛苦之色。
门被迅速拉开又重重关上,池南星却好似失去了全部力气一般,直接倚靠在门板之上。
他的眼睫因为不甘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着,眸中却仿佛失去了一切神采,宁以卿被陆宴礼握住的手仿佛就在眼前,他方才不想去看,却始终移不开视线。
收到宁以卿成婚的消息,他一路不曾停歇,从大魏最西边的褚城赶来,足足十日不眠不休,换了五六匹马,只盼着快点赶到京中,见她一面。
她嫁的是当朝权臣又如何,便是嫁了皇帝,只要她不愿意,他都会立刻带她离开。
见到她的第一眼,看到她身中剧毒痛苦不堪的神色,他便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要她一句话,他会不假思索践行当年的诺言。
可是如今,她与她的夫君在一侧,他在另一侧。
中间所隔不过几步,却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他私心想引陆宴礼愤怒,不顾男女大妨与宁以卿拉近距离说话,不过是想让陆宴礼知道,他于宁以卿来说,与别人是大不相同的。
然而,哪怕是连他们当年那样信誓旦旦的诺言,宁以卿都可以大方地邀请陆宴礼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