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一晚还在三十里外的市区和甲方的人欢唱至深夜,结果第二天清晨,人们却在大楼的十三层发现了他的尸体。”王闯的讲述,让周围的气氛更加凝重。
“好了,大家别聊这些了,我们赶紧去拍下这一幕,说不定又能上热门呢!”乐哥提议道,语气中难掩兴奋。
“对,走,拍视频去!”众人响应着,如同一群受到惊扰的鱼群,迅速向工地门口聚拢。我趁机招手叫来服务员,将桌椅挪到了一个更为清静的角落,内心深处实在不愿与刘盼有过多交集。烧烤完毕,我们四人在夜色中漫步良久,最终才各自散去。
至于英伦皇家小区二期的怪谈,我并未太过在意。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生死轮回,每日上演,死亡并不罕见。更何况,即便我有心插手,也无法逆转那些命中注定的悲剧。风水之术虽能助人趋利避害,却无法逆天改命。
我预感到鲸落今日会再次来访,于是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妥当:捉了四只雄壮的大公鸡,精心绘制了四张黄符,并蒸煮了四碗半生不熟的米饭,这些都是必备之物。一切就绪后,我立于门前,静待他的到来。大约七点钟,伴随着清晨的薄雾,鲸落骑着电动车匆匆而来。
“哥!今天你能帮我了吧?”他脸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满是焦虑与急切,匆忙停稳车辆,快步靠近。显然,他一夜未眠,眼圈乌黑,疲惫不堪。
我将手中的黄符轻轻递给他:“拿着,把这些符咒放入死去的猪口中。”
“哥,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猪……”
“去你家时我就察觉到了,一直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我的话语直接而坦率,让鲸落显得有些尴尬,毕竟,对于一个家庭而言,连续失去四头猪,不仅是经济损失,更是情感上的重创,他父亲的忧虑与难过,不言而喻。
再这么死下去,一年的辛劳又要付诸东流了。”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轻轻拍打着鲸落的肩头,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他的焦虑:“别傻了,它们的命运早已注定,我能侥幸救它们一回,却无法逆转生死的轮回。况且,若非如此,我又怎能助你们摆脱债务的枷锁呢?”
“什么账?”鲸起皱紧眉头,眼神中满是困惑,不解地望着我。
“你真是当局者迷啊!你们家对鲸起所做的一切,无异于六月飞霜,比古代冤屈的窦娥还要无辜。你以为,仅凭这些,上苍就会宽恕你们家族的罪责?说实话,没有四条性命作为代价,鲸起的冤屈是无法平息的。”
我并非有意恐吓鲸落,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鲸落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乱中紧紧抓住我的手,声音颤抖:“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哥已经在想办法了。昨天是灶王爷巡游的日子,我不好多言。今天,我就把实情告诉你。你仔细听好,将这四张黄符分别放入那些死猪的口中,务必在今晚十点前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将它们埋葬,切记不可让人察觉。之后,让你父亲明天把猪圈向南移十米,一切自会好转。”
“哥,这真的有用吗?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不能去,我的出现可能会引起地府的怀疑。你听好,入夜安寝时,在床脚系上一只公鸡,放置一根柳枝和一碗倒头饭,只要平安度过明早,便无大碍。如果半夜有人呼唤你的名字,万万不可应答,只需用柳枝轻敲公鸡。这些,我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我边说边指向地上准备好的公鸡和米饭。
鲸起郑重地向我连鞠三躬,我并未阻止,因为我知道这份感激是他真心实意的。目送鲸起离开,我的心仍有些忐忑,生怕哪里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反复思量之下,我决定给童帆打电话,请他帮忙料理此事。而我,作为风水师,碍于身份的特殊性,不便亲自出面。毕竟,风水师与阎王争利,历来为地府所不容,我的介入极可能破坏计划。
挂断电话,我转身欲回屋补个觉,可刚闭上眼,一阵骚动伴着尖锐的犬吠声穿透耳膜,让我难以成眠。
“哎!谁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我重新坐起,趿拉着拖鞋,拉开房门。院内一片混乱,鸡飞狗跳。我侧目瞥见院门处,一辆出租车静静停靠,门前站着刘盼的父亲,正扯着嗓子呼喊。
我心里暗叫不妙,昨晚刘盼那丫头不会真的跑去那栋凶宅直播了吧?眼前的景象,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一猜测八九不离十。
真是倒霉透顶,怎会遇到这样的同学?虽然心中满是无奈,我还是堆起笑容,打开院门。刘盼的父亲一把握住我的手,焦急万分地说:“先生,求您快跟我去看看吧,我女儿情况危急!”
“没送去医院吗?”
“医院拒收,说治不好。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您了。请您帮帮忙,求您了!”
刘盼父亲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无法拒绝,只好随他前往。抵达目的地时,。。。
刘盼的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温度,皮肤下隐隐显现的尸斑如同冷酷的时间印记,无声地诉说着她至少已离世五六个小时的事实。这情景,让人心头不禁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必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刘盼的父亲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才会求助于我这样一个外人吧!我心中五味杂陈,轻轻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去,留给这位父亲一片静默的安慰。
然而,就在我即将迈出步伐之际,一只布满厚茧的手紧紧拽住了我的衣袖,那是刘盼父亲满含期待与绝望的眼神,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恳求道:“先生啊,您行行好,救救俺的闺女吧!她可是俺的命根子啊!”
我望着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心中虽有不忍,却也只能实话实说:“叔,她真的已经离开了我们。请您节哀。”
“不可能啊,昨晚她还好好的,还特意给我带回了热乎乎的烧烤,我们还一起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