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轲樊往孙灿充满兴奋与喜悦的脸上看了看,又往淡定的白瞑那边瞄一瞄,最后把目光放到他们面前的碗上--这个碗莫名的眼熟!怎么看怎么眼熟!
“老师。”白瞑开口了“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他是在跟孙灿说话,目光却落在桌面上那个碗上,眼睛里带着些晦涩不明的情绪,但是孙灿并没有发现。
孙灿把自己面前那个瓷碗往白瞑眼前推了推,脸上的笑容散不去:“你快看看,这是不是失传已久的那套兰情器具里面的一件。”
兰情是一套很古老的宴会招待客人的器具,搞历史的都曾在书上了解过它的存在,却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实物。
说起来,兰情失踪到现在也快有十万年之久,有不少人怀疑兰情其实根本就不存在,是后世的祖先编出来的,但孙灿对兰情的存在深信不疑,并且一生都在寻找有关这套器具的线索,近乎痴迷的程度让他的精神气一度高涨。
白瞑仔细的观察着那个瓷碗,好一会儿才开口:“兰情已经消失了十万年,你怎么知道这个瓷碗不是假的?”
“我查过很多文本,这个瓷碗上面的花纹跟那些文本里面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孙灿已经认定这个瓷碗就是兰情器具之一,毫不怀疑它的真伪“小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有一种直觉,这个碗就是兰情之一,而且它还在寻找其他的同类。”
孙灿看着那个碗,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感觉,那个碗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跟他低语,跟他的心在交流,让他深信,那就是兰情器具之一无疑。
白瞑听着他斩钉截铁的声音,也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个瓷碗是从哪里来的?我担心……”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孙灿就打断了他:“你别担心,虽然把瓷碗给我的人不愿意透露姓名,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碗已经到了我手里,你该明白,兰情对一个历史研究人员来说的诱惑力到底有多大。”
白瞑不说话了,他知道孙灿现在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他才听得进自己的话,这人现在是他的老师,还是和他关系最“亲近”的教授、恩师,要是出点什么事的话,恐怕会很麻烦。
孙灿见白瞑还是一副没法放心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师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吃不了亏,你就别操心了啊!”
他把白瞑叫过来是想跟他分享一下收获至宝的喜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来回拉扯,早知道就不喊他过来了。
孙灿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急匆匆的跟白瞑告别,说自己老婆呼唤他回家,不能再多停留。
白瞑甚至连跟他说声再见都没来得及,刚抬起手对面已经没了人,看来是真的很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
白同学表情空白了好几秒,慢慢的把手收回来--他估计是让人觉得烦了吧!
“先生,你点的咖啡。”服务员托着两杯黑咖啡上来,摆到白瞑面前的桌面上。
白瞑收回发散的思绪,盯着桌面上的咖啡发了会呆。
闵轲樊终于没再继续躲下去,走到白瞑对面原本属于孙灿的那个位置坐下,把自己的渔夫帽向上提了提,露出自己俊美的脸。
白瞑微怔,忽而笑出声来,把面前一杯咖啡推到闵轲樊面前:“喝咖啡吗?我请客。”
闵轲樊一点也不客气的接过咖啡,拿过桌面上的牛奶和糖倒进咖啡里,一边喝还一边跟白瞑扯着谎:“真巧啊!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小明同学,这算不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
白瞑:“……”
“你能不能换一个称谓?”被叫‘小明同学’的感觉,真心有点诡异。
“为什么要换?我觉得挺好的啊。”闵轲樊呡一口香甜的咖啡,又把目光放到白瞑面前的杯子上“你不喝吗?这咖啡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看看这语气!
到底是谁请客?
白瞑低下头看一眼手里的杯子,拿起来喝了一口。
不苦吗?
闵轲樊抬手想拦住他,下意识的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白瞑平静如水的面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瞑又把咖啡放下,看着闵轲樊的眼睛:“你都知道多少?又想知道什么?需要我给你普及一下知识么?”
闵轲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着白瞑清澈且黑白分明的眼睛,这才明白过来--白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他们两个聊天,闵轲樊其实对那个兰情也有点兴趣。
毕竟案子还没有完结,谁也不知道什么跟案子有关系,什么又没关系!
闵轲樊哈哈两声,他说:“我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我是法学系的学生,你们刚才聊的那些我从来没有接触过。”
白瞑这么坦荡的问出来,估计也是想要帮闵轲樊一把,这个案子能早些结束的话,白瞑的生活也能够回归平静。
白瞑朝他挑了挑眉,再一次问道:“那你想知道什么?”
闵轲樊咧开嘴:“你知道的所有。”
这是试探呢?
还是狮子大开口?!
白瞑有些无奈,这工作量可真大,想想就累,不想跟他说……白瞑这样想着,却还是开口:“兰情是一套很古老的宴会器具,包括碗、碟、花瓶、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