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到我们从高达六米多的舷梯进入飞机后部舱门,看到的景象却令人大失所望:我们原以为,像这种与&ldo;空军一号&rdo;同一级别的最高级专机,飞机内部不消说肯定是相当宽敞豪华的。有没有&ldo;空军一号&rdo;那种多功能起居设施不知道,但至少也应该拥有成套的通讯设备、家具、起居室之类的吧。但是,这架飞机内部却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当然,不是没有东西。整个机舱后部都被当做了货舱,满满当当地装载着五花八门的盆盆罐罐,从大集装箱到各种小型包裹一应俱全,与我以前见过的那些为基地运送生活物资的伊尔-76的货舱简直毫无二致。
&ldo;我们……我们不会上错飞机了吧?&rdo;戴维斯抢在我之前说出了我俩的疑问。确实,这架飞机看上去更像是一架大型运输机,而不是世界第一大国的领导同志的座机。
&ldo;哦,没错没错,这里是货舱,这些都是领导同志和他的工作人员所携带的物品。&rdo;大胡子军官解释道。不过也用不着他继续解释了,因为货舱前部的一个不太起眼的小舱门已经打开,两名穿着暗绿色迷彩制服、戴着暗蓝色钢盔的警卫模样的工作人员走了出来:&ldo;请问,是两位外国同志吗?&rdo;
&ldo;是的,我就是李笑云少校,这位是戴维斯,我们是救国阵线派来的信使。&rdo;我自我介绍道。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刚才对这个货舱的长度估计有误‐‐大概是因为这里放了很多物件、遮住了墙壁,使得我的距离感发生了错觉,才会以为这个货舱占了飞机的大部分体积吧。
警卫们刚才的那句问话显然只是礼节性的。因为我还没自我介绍完,他们就忙着说道:&ldo;欢迎两位同志远道而来,领导同志就在前面的会客室里,请随我们去见他。&rdo;
在走进那个从货舱看去并不起眼的小舱门时,我才发现隔开飞机中部工作区和后部货舱的舱壁相当厚实,足有半米以上,而那间舱门事实上是一扇气密门。整块舱壁涂着一层暗蓝色的油漆,也看不出是不是一整块铸件。戴维斯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舱壁发出&ldo;嗵嗵‐‐&rdo;的低声闷响‐‐很显然,这是实心的。
不过警卫立即制止了他:&ldo;戴维斯同志,请不要随便乱碰这些国家财物。&rdo;戴维斯只得罢手,乖乖地跟在他们后面往里走。
&ldo;噢,对了,请问领导同志的转机为什么要携带这么多东西?&rdo;在过道里前行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其中一个警卫。实际上,在从前的俄罗斯,在自己专机或是军队所有的飞机上装满各种大包小包、盆盆罐罐的&ldo;领导&rdo;们倒是很不少,本姑娘就曾经亲眼见过不下五十次。据说,那是领导们&ldo;补贴家用&rdo;的一种方式。不过彼&ldo;领导&rdo;非此&ldo;领导&rdo;,再说这亚欧社会共和国也没有商业存在,真不知道这架飞机带那十多吨东西干什么?总不至于是害怕遇上乱流而携带的压舱物吧?
警卫对这个问题似乎很是感到奇怪:&ldo;您不知道?那些都是必需要携带的物资啊。不过没关系。待会见到领导同志,你们就清楚了。&rdo;
领导同志的移动办公室就在飞机驾驶舱后面的一个大舱室里,大约相当于21世纪客机上头等舱的位置。警卫将我们带到由几名手持突击步枪、戴着防毒面具的穿褐色迷彩作训服的卫兵守卫的舱门前,然后向他们出示了一份文件。虽然看不清上面写了些什么,不过我倒是清清楚楚地看见,我们俩的大头照赫然被印在文件最上方。照片上的我俩像死鱼似的瞪着大眼睛,一脸茫然的表情。
咦?我们来这里之后,只拍过x光片,似乎根本没有照过相啊?我过了片刻才想起,这其实是我俩军官证上的照片!哎呀妈呀,这下丢人死了,天知道领导在看到这张照片后,对我俩是什么印象,希望不要把我们当作呆板的傻瓜或是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小职员式人物,那可对接下来的交流大为不利。唉,早知道那时我们就把照片拍好看点,也好给人家一点良好印象。
于是乎,我就这么怀着自己也说不清的乱糟糟的心情走进了这间办公室。实际上,这里就是一块用厚重的防弹钢板从飞机内部隔出来的区域,里面布置非常简洁,只有一个摆满文件夹的柜子、一张矮桌、三张椅子(很显然是让我们坐的)、一些通讯器材,当然,还有领导同志本人。
领导同志似乎已经等待了我们很长时间了,这是一个看上去不下五十岁的中年人,暗黄色皮肤、半白的头发,黑色眼珠像两颗年深日久的檀木念珠似的,似乎蕴藏着些什么东西。他的皮肤上有一些不算浅的皱纹,让人联想起一道道刀疤,给这张脸增添了不少坚毅的感觉。额头上的头发已经完全花白了。总的来说,他更像是一位在养老院里颐养天年的老军人,或是18世纪那些在木屋的篝火边给孩子们讲故事的年迈的开拓者。
一见我们进门,领导就微笑着向挥手,用听起来带有浓厚鼻音的、有些不熟练的英式英语说:&ldo;啊哈,两位已经到了?很好。我代表亚欧大陆全体人民欢迎两位,你们是两百年来首次来到这块全世界最大的陆地上的人。&rdo;他顿了一下,又忙道:&ldo;请坐吧,你们是贵客,用不着一直站着。&rdo;
这话可没什么意义,因为我身边的戴维斯同志已经一屁股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很显然,他可是把自己当做&ldo;贵客&rdo;的。我客套两句,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甫一坐定,我就急切地问道:&ldo;领导同志,请问您是否已经收到了我们所带来的外交文件?还有,您是否同意救国阵线所代表的全世界人民希望与贵国联合,一起消灭阻碍人类社会发展的bub公司及其同伙的提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