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哪里不太不对。
谢从安还没想明白,已经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入大帐,四周陡然暗下,似有无形的压力涌了过来。
她紧随在郑和宜身后,未敢有半步之远,不知为何,总有种怕把人弄丢了的错觉。
身前的人忽然停住,她顺手在他手臂一扶,对方的手亦扶了回来,紧接着就拜礼让去了一旁。
谢从安抓着手里他塞来的东西,跟着拜倒,心底已是一片怆惶。
方才悄悄地一瞥,她已经瞧见了地上跪着的一片。
皇帝面前的地上有个浑身血污的人,方才未能辩出身份。另一个菁妃紧紧的盯着自己,眼中似恨又似琢磨,唇角挂着讥讽的冷笑。
“谢从安,韩子束之死你可知道?”
“臣女不知。”
谢从安老实的垂下头去,在那个女人的笑意扩大之前,铿锵有力的陈言:“但臣女敢以性命担保,韩玉所言,字字非虚。”
室内顿时传来数处抽气声,随即便是韩玉的高喊:“吾皇圣明。”
他因受了虐待,底气不足,即便用尽了全力,此时听来也是虚弱颤抖。
谢从安揪心的很。
虽然未察觉他身在帐内何处,能知道他还好着也是万幸。
不待皇帝再问,谢从安已将两人相识前后的诸般来往说了个干净。
“这般说来,你……”
话到一半,皇帝忽然咳嗽起来,座上一片慌乱,谢从安便趁势偷偷将帐内的情形探看一番。
良王与太子都好端端立在一旁。菁妃跪地垂泪,身旁那个浑身血污的当是她的亲儿子晋王殿下。
还是不太对劲。
秋贵妃与韩子束分明是遭菁妃与良王联手陷害,怎会只有她一个这么惨?
谢从安又对上良王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害怕的将眼神挪开,心底怵的发慌。
这般紧张的时候还能笑出来,说他不是大boss鬼才信。
她不死心的再抬眼去看,对方的确是满眼的笑意。
谢从安将佛祖保佑默念了数遍,忽然觉察自己是将眉眼出尘的良王借做了菩萨,抬手狠狠在额前拍了一掌,发现身前的郑和宜动了动,忙又抬眼去看座上。
皇帝靠在座上合目小憩,满面倦容。
胡邡转身放下茶水,眉间是担忧之色,凑近小声在皇帝耳畔说了什么,皇帝半晌未动,忽然又睁开了眼。
“谢从安。”
“臣女在。”谢从安敛目,跪起身子。
“你们几个黄口小儿,信口开河,怎敢挑衅皇家颜面!”
谢从安没听明白,下意识就要去看良王脸色,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忽然意上心头。
她反手递出已攥得温热的玉珏,稳稳举过头顶,“臣女有物证呈上。”
菁妃怒目回头,见了她手中呈上的东西,面色忽变,喊着“贱人污蔑”就要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