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几句已经道明了所求,韩玉又怎会不懂。
他也是一个为了讨还师父的清白名声而不怕惹事生非,甚至愿意搭上性命的人啊。
也许正是因为彼此都会为心中所求而不顾一切,所以才能成为朋友吧。
韩玉像承诺一般,郑重其事道:“明日之事便交给我吧。郑公子找来了当日秋贵妃的贴身侍女长露,我会尽力帮他将菁妃的罪名钉死,不给晋王翻身的机会。这样五房也能老实些。”
“我只能帮你到此了。”谢从安顿了顿,忽然转过身来,折了腰,哑着嗓子道:“对不住。”
这突然而来的歉意使得韩玉乱了手脚,“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早先答应了帮你申冤,却也不过只是将此事呈去了御前,并未能在实证上帮到你什么。虽说找到了长露,但对手难缠,若想要将菁妃拿下,必然还需得其他功夫……可惜我……”谢从安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当日你发现我利用晋王宴散播谣言,逼谢家入局,生气之余还是容我在你院子里待着,与我庇佑,未曾苛责。如此,我已是感激不尽,更况且还有找到长露这意外之喜?你已经帮了我很多,而我从未道谢……只不过是觉得说多了矫情。”韩玉的语气中也多了羞赧。
谢从安对他微微点头。
他们这对朋友之间,的确是有着不少特殊经历。
从一开始的试探、设计,再到如今全心全意的帮忙料理家务,这还需要什么多余话来点缀说明呢。
想起早先入城的那一幕,谢从安试图让韩玉宽心,“宜哥哥那里应当是有重要安排。你且放心去,结果必然不坏。”
“你见了他?”提起郑和宜,韩玉心里想的还是自己藏起的那朵珠花。
谢从安却刻意的避开了回答。
恰巧外头送热水进来,韩玉让了出去。
许是这一日太耗心神,一入西厢,他倒头便睡,再被唤醒时,茗烟正在收起遮光的布帘,窗外已透出了不算清亮的天色。
“今日有雨?”
韩玉枕着手臂,望着窗棂前那只空荡荡的天青色细颈瓶,微微发怔。
“瞧着似是有雨的。”茗烟回头应了一句。
谢彩带人送进餐食,语气急迫道:“侍郎快起身用饭。家主交代了要你多睡一会子,咱们没剩下多少时间,要赶着过去刑部大堂了。”
“你主子人呢?”
茗烟与谢彩停下手里,对看一眼,异口同声道:“没见着回来啊。”
韩玉看两人神色,知道是误会了,便又解释道:“我是说家主,我家夫人,她可醒了?今日的气色瞧着如何?”
茗烟低头服侍他穿衣,谢彩在一旁捧着腰带,小声道:“家主昨晚就沐浴更衣去了祠堂。这会儿当是还未出来呢。”
韩玉一惊,“可曾让人去看过了?送了食水不曾?”
谢彩面露难色,更加的小心翼翼,“昨晚回来的人说,家主吩咐了不许靠近,更不许下头乱传乱说,不然就即刻拖出去打死。”
她的命令自来是不会有人胆敢违抗的。如此重申,大抵还是为了震慑那些暂在府中借宿的族中亲眷。
想起昨日花厅中那一番闹腾,韩玉又悬起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