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貂裘皮质顺滑,通体鲜有杂毛,应是少见的佳品,苏锦披在身上是比昨日那身狐狸毛披风暖和了不少。
一路走来,府中各处从昨日开始就在布置。
大红的绸缎,崭新的灯笼,各处都似是昭显着明日的盛况。
府中的下人见了她,也都纷纷停下,或拱手,或福身问候,“夫人。”
苏锦和善,亦会一一应声。
这一路过来老夫人苑中,差不离口干舌燥,却也得了不少嘱咐。
等到老夫人苑外时,陶妈妈正在苑中交待几个粗使的婆子,见了她,快步迎了上来,“夫人来了?”
苏锦笑笑,“我来给母亲请安,母亲可醒了?”
陶妈妈眸间微微滞了滞,是没想到,片刻,温和道,“老夫人醒了,正在外阁间吃茶,夫人随我来。”
苏锦道了声“有劳”。
许氏应是没想到她会来,明日就是大婚,今日喜娘已将日程安排得满档,她应当也只得这片刻空闲,还来了许氏这里请安。
许氏眸光柔和少许,“难得你有心,我这里也无需你多伺候,先回苑中准备明日的婚事吧。”
苏锦也不多逗留刷存在感,许氏说,她便应好。
末了,又道,“多谢母亲昨日送来的貂裘,正好合身。”
许氏愣了愣,既而道,“京中天寒,不比江南,等明日婚事一过,你的衣裳也该添一添了。”
许氏遂又朝陶妈妈道,“你来安排,从我的私账里出。”
陶妈妈应好。
许氏看了看苏锦,苏锦也未推脱,只福了福身,恭顺道,“多谢母亲。”
许氏颔首,“去吧。”
苏锦这才出了苑中。
许氏这回望着苏锦的背影,犹是多看了几眼。
陶妈妈道,“夫人倒是通透,先前没同老夫人争。”
许氏淡然道,“她来府中,我自是要表示的,她若推脱倒是不合礼数,显得小家子气又矫情。这孩子心中很有些分寸,明日大婚,今日正是忙不开手脚的时候,她今日能来我苑中请安,我日后也不好为难她。苏府的老夫人和宴氏教不出来这样的女儿,去打听下……”
陶妈妈应好。
……
等回苑中,喜娘果真已经在等候了。
饶是苏锦心中有数,心里还是怔了怔,不是一个喜娘,而是一连来了三个,三个喜娘都在苑中候着,见了她,都笑盈盈屈身行礼,“见过夫人。”
苏锦便知,今日怕是真的不得闲了。
果真,从明日的成婚流程说起,每一步的注意事项,每一处的忌讳,到洞房礼时要怎么做,怎么答,怎么应声,怎么等,都似是有不少说道。
明日大婚,听说大半个京中的官员都会到,再加上原本因为腊月生辰宴提早入京的外地权贵,明日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平阳侯府,稍许都马虎不得,要出了差错,丢得是平阳侯府的颜面。
苏锦都仔细记下。
除却明日的大婚流程,还有如何拜堂,届时躬身的高度,以及怎么能确保在夫妻对拜时一定能碰着头,反复演练。后来连新娘子的装束都是要试的,挑不出错的,最好看的妆容。
一日下来,苏锦只觉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