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去耳房沐浴,苏锦替他用皂荚擦拭。
她指尖拂过他背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其实分明已再熟悉不过,却依旧心悸,便没怎么说话。
柏炎似是猜到,“我自己来吧,耳房闷,阿锦,你去外阁间等我。”
苏锦没有应声。
却从身后伸出双手,揽紧他肩膀和胸膛。
衣裳应当都沾湿,却紧紧揽住不动。
柏炎忽得噤声。
她亦噤声。
耳房中只有浴桶中的水声滴答,她贴上他后背,耳畔便亦有他沉稳踏实的心跳声。
“阿锦……”他沉声。
苏锦轻声道,“我心疼……”
柏炎心底似是被钝器重击,却又似被她怀中的暖意包裹。
盈盈袅袅的温热水汽里,呵气成雾,她唇间吻上他背上深深浅浅的伤痕。
他整个人都僵住,紧绷的神经,仍由肌肤上的酥麻鲸吞桑食着额间的清明,攥紧的双手,扼住心头的躁动与叹息,她唇边的温度,在他心间的伤痕里种下了繁花似锦……
有她在,他便不是孤单一人。
有她在,他才不是孤单一人。
“阿锦,若有一日你背叛我,我会杀了你……”他额间涔涔汗渍,眸间却是黯沉如许。
他抱她以黑暗,她复他亦清明,“傻不傻……”
他凝眸看她。
她埋首在他耳畔,“炎哥哥,有你在,我怎么会喜欢旁人?”
“苏锦!!”他还是彻底将太医的话抛到脑后,只是温柔至极……
……
晚间,小厨房竟做了糖醋鱼。
柏炎看她。
苏锦低眉笑笑。
他亦笑笑。
苏锦似是没有太多旁的胃口,专心致志给他挑鱼刺。
“可有不舒服?”他还是担心。
他先前实在冒失,事后又后怕。
苏锦看了看他,仍是低眉笑笑,摇了摇头。
食不言寝不语,柏炎用饭的时候,很少说话,苏锦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