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迎来了今年夏天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的,遍布整个城市。
天色昏暗,难得地有一些潮湿,家家户户早就关上了门,遛弯儿的潮阳区大爷大妈们也宅在了家里,道路上只剩下来来往往的车辆,以及抱着头快跑过的行人。
瑰园,很有意境的一个名字,寓意瑰宝之园,华夏之瑰宝,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这里,埋葬着那些暗地里为华夏流干了鲜血的人,一座座石碑沉默地竖立,石碑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硕大的数字,放眼望去,竟看不到尽头。
一个穿着素色长袍的男人,手持一束白花,慢慢地、悄悄地走在其间,布鞋踏在青石板上,不带起一丝声响,就像是为了不惊扰沉睡在这里的英灵。
细雨打乱了他的尖,淋湿了他的脸庞,浸透了他的素衣,但手中的白花却好像有一层无形的薄膜一般,挡住了雨水,一滴都未曾浸湿。
说一束,其实也就是三支白色的菊花,他依次在刻着“218”、“219”、“22o”三个数字的石碑前放下一支花,然后静静地站在“218”面前不语。
过了不知多久,头顶遮起一片阴影,一把黑伞撑在他的上头,挡住了落下的雨水。
徐元直回头望去,正是一身黑色西装的夏侯,夏侯面色冷峻,没有一丝表情,在他的身旁,站着一名白青年。
白青年没有撑伞,雨水落在他的身遭时却迅变成了冰屑,洒落在地面上。
一身白色长袍,搭配着白色长,显得颇为妖异,面容白嫩,看起来就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但眼神中蕴含的沧桑却彰显出其年纪已然不小。
“今天是大哥的五周年忌日,知道大哥不爱喝酒,就没有带酒食过来。”徐元直说道,目光直视“218”这个数字,语气低沉,“老三和老五一向听大哥的,我想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意见。”白青年语气冰冷,杀意弥漫,一时间周围空气温度下降几度,连地面的雨水都结成了薄冰,“与其在这缅怀,还不如替大哥三哥和五哥报仇,什么狗屁神藏,还有那卑鄙的圣剑以及钢铁联盟,都杀了便是!我虎啸龙吟何时怕过他们?”
“奉孝,冷静点,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徐元直皱起了眉头,“就是因为你的杀心太重,天书才会离你而去的。”
“冷静?我怎么冷静?”郭奉孝嘴角勾勒出一丝嘲讽的弧度,道,“和你一样?从头到尾当做什么都没生过一样?做个缩头乌龟,让全世界的人耻笑?让大哥他们枉死?”
“你还是不懂。”徐元直叹了口气,“我是为了大局考虑。。。。。。”
“大局?狗屁的大局!”郭奉孝越说越激动,体表微微冒出了白光,寒气越逼人,“连自己兄弟都保护不了,谈什么大局?谈什么大义?”
“那你想怎如何?像五年前一样再去东瀛大闹一场,一路杀上富土山?”徐元直猛然转身,厉声喝道,“甚至让老三为了救你。。。。。。结果呢?宫本那家伙还不是在神藏里呆的好好的?除了让那些疯狂的神藏‘谍’组成员袭杀了我们81名百姓外,还得到了什么?”
“你们可以和我一起去啊。”郭奉孝反驳道,“我们兄弟三人出手,就不信东瀛那帮家伙能拦得住,那条畜生要是敢再出来,我们再斩它一次便可!”
“胡闹!”徐元直喝道,“一国之争岂是儿戏?我们都走了,这偌大的华夏谁来守护?”
说着,徐元直右手一挥,雨水竟然在空中形成了一副世界地图,他指着华夏板块的上方说道:“北方的俄国,欧洲的钢铁联盟,美洲的圣剑,哪一个不是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华夏,等待着机会咬下我们一口?”
“退而言之,外忧不算,内部还有魏蜀吴三大势力,我们一倒,这微妙的平衡就会立即被打破,大哥当初创建虎啸龙吟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不让当今华夏陷入古时的战乱纷争与分崩离析之中,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我们好不容易做到了,怎么可以因为一点仇恨就把这些抛之脑后?如果真是那样,你我就算死了,又有何脸面见到大哥他们?我们还配做他的兄弟吗?”
“可是报仇……”郭奉孝倒退一步,脸色有些苍白。
“你光想着大哥的仇,那他们呢?”徐元直一挥手,雨水组成的地图消散,然后指向眼前一望无际的瑰园道,“他们怎么办?他们曾经也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也曾和我们一样,为了国家为了信念奋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啊,他们。。。。。。也有家人朋友啊。你知不知道,如果引两国交战,又会有多少人失去性命?又会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你能不能成熟点?你是华夏龙吟的龙主,你的一言一行都会给这个国家的人民带来巨大的影响!”
“可是我忍不了,我忍不了啊。”郭奉孝抬起头,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五年了,我每天入睡脑海中还是会浮现大哥五哥惨死的画面,三哥为了救我而死,更是让我心如刀绞!这个仇不报,我是真的忍不了啊。”
“仇还是要报的。。。。。。不仅仅是大哥他们的仇。”徐元直望着数不甚数的石碑,喃喃道,“还有他们的仇,所有的血都不会白流。。。。。。”
。。。。。。
郭奉孝走了,今天如果不是五周年忌日,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瑰园中只站着徐元直和夏侯两人,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徐元直叹了口气,看向三座石碑说道:“当时老三说,要把他和大哥、老五葬在一起,我可是排了队,才让他们能拍到个连号啊。想必三个人在一起,以老三的尿性,应该不会孤单吧,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