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那私生子还小,没展现出来让仇振信乐开花的聪慧时,周围人都顺从讨好着仇扶烟,她习惯了这种高位。当她的地位开始岌岌可危时,这份顺从恭敬就变成了质疑推脱,以她的玲珑心思怎么会看不明白人情冷暖,厌烦、恼怒、恶心、失落诸多感受,让她脾气愈发急躁易怒。
&esp;&esp;身后男人给她擦头发的动作很轻柔,刚她误会他,他不气反笑,带着纵容的意味。
&esp;&esp;“夏仲斯。”仇扶烟突然叫他。
&esp;&esp;“嗯?”夏仲斯在给她擦滴水的发尾。
&esp;&esp;她头发长,但他的动作半点没有弄痛她,仇扶烟抿唇,问他:“你是不是就没生过气啊?”
&esp;&esp;“怎么会。”夏仲斯笑了笑,给她头发擦得半干,他拿了吹风机试温度,“佛都有忿怒相,我怎么会没生过气。”
&esp;&esp;他吹风机拿得不远不近,暖风薰人,仇扶烟舒服地眯眼:“那你上次生气什么时候?”
&esp;&esp;脾气好的人和脾气坏的人有一个相似之处,那就是都能记得上次生气是什么时候,一个是因为生气太少,一个是则因为生气太多。
&esp;&esp;比如仇扶烟,上次生气就是五分钟前。
&esp;&esp;“四年前吧。”夏仲斯回她。
&esp;&esp;四年前?
&esp;&esp;仇扶烟想了想,“核电站那次?”
&esp;&esp;“嗯。”夏仲斯不奇怪她知道,毕竟要是没把他调查清楚,仇扶烟不会放心他在她身边。
&esp;&esp;也是因为这次事故,。那男人拿着证据,非要将白家小儿子送上法庭,依法问责。
&esp;&esp;这哪了得,白家小儿子这辈子不毁了?白家想尽办法、威逼利诱,哪知道对方是个硬骨头,根本不怕他,寸步不让。
&esp;&esp;仇扶烟还记得在酒会上,白家那老头气得破口大骂:“给他一千万还不同意私了?这小子就他妈不是个东西,没爹没妈就他妈没教养。”
&esp;&esp;虽然这些话骂得恶毒,但一千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辈子可以衣食无忧,还小有富足。
&esp;&esp;就在整个梧城上层都以为这个男人怕是和白家死磕到底的时候,他们私了了,以一种大家都没想到的方式。
&esp;&esp;不是给他多少钱买证据,而是给所有遇难者中,工人每人赔偿200万,领导每人赔偿250万,白家负责22位死者的丧葬,小儿子挨个坟前磕头道歉、革职,并承诺永不在人命相关的岗位工作,那男人甚至将这些岗位都列了出来,非常严谨,气得白老头牙痒痒。
&esp;&esp;磕头道歉这点,白老头起初不同意,那不是给他儿子留下心理阴影吗?但这个跟他谈判的男人实在是个钢筋铁骨,几番讨价还价,白老头恨恨同意。
&esp;&esp;想到这些,仇扶烟侧头,盯着夏仲斯看了看,说:“你要是没放过他,这事真上了法庭,白家那小子坐牢,也能算还那些受害者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