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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第1页)

秦杏子道,“慢着,那灵山二君、谢冷阳怎么办?难不成住刑堂?〃如冰看她一眼,撇撇嘴并不搭理她,而如雪则目不斜视,压根儿连看都未看她一眼。

天仙子怒道,“秦姑娘问你们话呢,你们怎么不好生答她?〃

如雪并未回头,直接扶过血月,如冰摇了头,无不讽刺地笑了笑,“好生答她,她是圣堡的什么人么?我二人只负责照顾血月,别说她什么秦姑娘,就连仙子你,咱们怕都会侍候不周呢!〃说罢回头见天仙子气得脸色发白颤声道,“薛云那妖女原来是早已准备好的,一声忘忧铃便搅得好端端一个圣堡鸡犬不宁,连奴才也反了!〃

如冰突地瞪圆了杏眼,指着天仙子骂道,“你骂谁是奴才?圣夫人从不称我们下人是奴才,像你一口一个奴才乱唤,谁愿听你们的?你可睁眼睛看好了,究竟是圣夫人打理的圣堡能早日夺得四只铃还是圣巫那个只会发威风的老东西有本事。〃

秦杏子冷笑一声,“都说的些什么废话,圣巫已经被你们圣夫人弄成白痴一个了,还比什么谁先拿到四只铃?你们现在再来捡便宜,说得好轻松啊!〃

如冰眼睛再一瞪,仿佛要与秦杏子眼睛比出个大小高低来似的,正要再开口,血月突然道,“我们是不是准备回房?〃

如冰一愣,眨巴着眼睛瞧他,道“是啊。〃

血月盯着如冰,“你的嘴巴可以带我回房?〃

“我?〃如冰下意识一摸嘴,明白血月是在叫她别吵了,不好意思地一吐舌头,道,“哦,那我用脚好了。〃

秦杏子对这两个侍女无奈得很,倒是觉得血月与这两个侍女的对话相当有趣,耸了耸肩便跟着血月走了。

天仙子点点头,心中却苦笑,圣堡是什么地方,圣夫人既没有安排他们几人的去处,那么最有可能的只有一种结果——圣夫人没有给他们安排,因为他们已经不需要被安排了。想到这里,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她只见过圣夫人一面,那便是在谢夫人难产的那日。她回想起十八年前薛夫人美丽得惊人的面容上浮现着歹毒的微笑,至今身上仍心有余悸。如今十八年过去了,她的背上分分明明地又再次冒起了那种恶寒。她本想让谢冷阳脱身圣堡,去选择一条自己喜欢的人生之路,但是现在晚了……血月才是,而他正走上一条前方布满陷阱的漫漫长路。

天仙子不敢再想下去,心有如在滴血。

出了阴暗的刑堂,一行四人顺着石道走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便拐上一条石阶,左边是深灰的岩壁,右边竟是陡如斧削的悬崖。如冰跃上石阶,回首脆声道:“雪姐姐当心了。”如雪则冷冷地吐了句“你太多嘴了。”

秦杏子仿佛未听到她俩的话一般,默默无语地走着,她抬头看着血月颀长的身影,想着,石阶已尽,目及之处又是一道长长的石壁,壁上大约每隔百余步有一扇门,共三扇。如冰从腰间取出串钥匙,共三把,依次将三扇石门打开,一股阴冷之气从门内涌出,犹如阴间一般,如冰将三把钥匙分别取下,分别交给血月、如雪和秦杏子道,“血月的房间是第一间,我和雪姐姐住右边第二间,秦姑娘你住最那头的,可莫怪我将你与血月分开了,这可是圣夫人的意思。〃

“如冰!〃如雪沉着脸喝了一声,如冰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了。

秦杏子接过钥匙,却没有进自己那间房,她实在担心,血月中的那毒,便朝血月点点头示意,一同进屋去。血月掩嘴,轻轻地咳嗽两声朝如冰如雪道:“圣夫人只说叫你们送我到房吧?〃如冰如雪会意,点着头便朝自己房里走去了。

秦杏子见她俩确实进了屋,这才与血月跨进了屋内。屋正中是间极大的厅,厅墙上字画飘逸,陈架上古玩琳琅,脚下玉石为地。半人高的大理石屏风后点着淡淡的薄荷味的熏香,屏风后穿过侧门便是卧室,白中泛青的悬帐下铺着柔软而精致的床褥。秦杏子跳上床,陷进了那柔软得如同沼泽一样的被褥中,懒懒地说道,“圣夫人想得好周道啊,布置得这么精美,比我们含笑山庄都还舒服呢!〃血月靠在床边道,“傀儡家都这么舒服。〃

秦杏子豁地坐了起来,道,“你说圣夫人为什么非要你去当圣巫,做这个傀儡?她自己有儿子啊,叫缪文白堂堂正正地做圣巫为什么不行?这于她有什么好处呢?〃

血月无奈地笑了一下,“天亦不知。〃话音刚落血月就立刻闭紧了嘴,伸手指指房外,秦杏子一愣,随即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又渐渐远去。过了一会,一阵沉重的“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如冰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血月公子和秦姑娘一日都没吃饭罢?来吃早饭了,天都要亮了。〃

秦杏子不情愿地离开那张床,边咕哝边进了正厅,“天都亮了?黑漆漆一个大洞,你说现在还是天黑,也没人觉得受骗。〃正说着,桌上的香味已经飘了过来,秦杏子这时才感到腹中饿得厉害,见到桌上清亮的汤面,口水都要滴出来了。这次的面吃得尤其过瘾,刺激!秦杏子意犹未尽地舔舔碗底,见血月盯着他,这才颇为不好意思地放下了碗。如冰见了也忍俊不禁道,“这可是我做的面,还从没有谁吃得这么馋过呢!〃秦杏子指着肚皮一脸委屈道:“我若装不成淑女,可有大半的原因在它!〃如冰掩嘴笑出声来,“好哇,那往后我常煮面给你们吃。〃秦杏子“咦〃了一声,问道,“难道圣夫人没有夸过你的面好吃?〃如冰笑得弯下腰,都顾不得收拾盘子了,“就是夸,也不会如你这般舔着碗底夸啊!〃秦杏子“哦〃了一声,突然转头见血月右手撑着额头,一副倦了的样子,不由问道,“血月,怎么了?〃

血月艰难地摇摇头。如冰扶起他,“摇什么头呀,你以为这样就叫坚强呀?〃

在如冰和秦杏子的搀扶下,血月倒在床上,不多久便沉沉地睡去了。秦杏子摇着头从血月的里屋窜出来,“你在他面里加了酒的么?还是蒙汉药?〃她一边问如冰,一边饶有兴趣地拾起血月的面碗凑近闻了闻,“很香啊,相当对我的胃口嘛。〃这“胃口〃二字已是含糊不清了,因为秦杏子已经动作极快地将这香喷喷的面塞得满口皆是。如冰见她又是一口气将面吃完不由得开心极了,道:“你也该回你自己的房啦,还真赖在这里想做圣夫人?〃“当血月的夫人?求之不得!〃秦杏子说罢点着头,笑嘻嘻地蹿了出去,一口气奔进自己房中,才进房便不由呆住了。脚下是深绿的玉石柔得挥不去,绿得化不开。屏风外一排淡褐的架上除细瓷的花瓶外,全是崭新的藏书,镂着远山淡水的屏风后竟是一架优雅的古琴,琴角还燃着一炉玫瑰蕊的香屑。秦杏子张大着嘴,小心地用小指勾动一下琴弦,听着那能把自己都给吓一跳的优雅的琴声,骇得立刻蹿进卧室中。这下却更是呆住了,淡粉的罗帐攒成清秀的折花,散发着芳香的床铺。

“不会吧。〃秦杏子简直无所适从,“干吗给我弄间这么标准的闺房啊?会吓死人的,你们得负责偿命啊!〃想来秦杏子一向是大大咧咧惯了的,看见这床如此“美貌〃,竟也有了“怜香惜玉〃之心,吓得不敢用了。正在不知所措时,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划破石窟中沉闷的空气,振得秦杏子的耳膜隐隐作痛。秦杏子一呆,怎么现在就要开大典了?想着正要奔出门,却见如雪出现在门口,秦杏子见了如雪忙不迭道,“血月他不舒服,现在不能去参加大典的。〃“血月自有血月的安排,圣夫人叫你随我来。〃如雪淡然道,一阵香风,秦杏子只觉得手腕一凉,低头时已见如雪竟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命门。命门既已被扣,秦杏子只得噘着嘴巴乖乖地跟如雪出房,趁出门的那一会,秦杏子探头焦心地朝血月那边瞧瞧,却见那边房门紧闭,似已早锁了一般。如雪也看了一眼,手上并不放松,仍一言不发地领秦杏子从另一边下了台阶。

“血月呢?〃秦杏子试探地问,如雪一声不吭,只顾捏着她的手腕下台阶。秦杏子估计这如雪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当下只得闭了嘴,心里暗想不知这所谓的即位大典会是什么场面。想来想去她也实在不明白圣夫人到底为何要将这圣巫之位给血月呢?片刻便下了石阶又拐过两条石道,穿过一道石墙,眼前豁然开朗。秦杏子只环顾一眼不由心中一惊。正厅两旁数百护卫分成几列,携一色刀剑立于两侧,厅正中绑着百余长者。其间竟然有天仙子。秦杏子惊呼一声,“天仙子。〃那白衣女子回头黯然一望,竟果真是天仙子。

秦杏子转头朝如雪嚷道:“天仙子是护法啊,你们怎么能绑她?〃

如雪轻笑,“圣巫的护法?圣巫可是血月公子,血月公子说过天仙子是他的护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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