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话。”
虽然这一顿饭,光是把所有食盒清空,已花了他快一个钟头就是了。
艾卿看他又低着头,乖乖一口一个,吃着牙签串好的苹果,忽然有种——好吧,类似喂猪的错觉。一时忍不住笑,又坐回去,说:“你最近瘦了很多吧。”
“有吗?”
“你说有吗。
她瞥了一眼窗台上快摞成山的文件,吐槽他:“干得比驴多,吃得比鸟少。唐进余,你这样身体怎么可能撑得住。平时多吃点吧。”
他点点头。
她又问:“家里的事,真的解决好了吗?”
“差不多。他们现在还住在北京,等过阵子风头过了再回上海。”
他没有细说,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她也不好细问。
只眼见得他已吃得差不多,干脆又勤勤恳恳做到底,收了食盒擦擦桌子。看一眼墙上挂钟时间,又道:“那行吧。我也是听方圆说你病了,所以过来看看。等会儿晚点你爸妈也该来了吧?那我先——”
“艾卿。”
“嗯?”
“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艾卿正把不锈钢餐盒往保温袋里收,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嘴角抽抽,又狐疑地抬头看他。
“别说我答不答应你。唐进余,你是不是忘了,”她冲病床边的吊瓶努努嘴,“你现在可是个病人,你能到处跑?”
“拔掉就行了。这里的人不会拦,有事姜越会处理。”
“我又没说我会答应。”
“答应吧。”
他却只是笑了笑。
“艾卿,去过之后,我的病就该好了。”
他说:“难得你能来一次,我……很开心。”
说实话,艾卿对于唐进余是个半大疯子这件事,早些年已经认知得颇为深刻。
然而时过境迁,这位事业有成、风头正劲的唐总竟还公然带着她留张纸条“出逃医院”,任由手机屏幕上未接来电一个接着一个,她坐在副驾驶座,侧头瞄了眼可怜的、被迫承载了过多压力的手机,仍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鬼使神差啊鬼使神差。
她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何况对方是个病人。哪怕带着病,还坚持吃完了她的两菜一汤,她不忍心对他摇头说不。
三令五申说了八点前一定要回学校后,终于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做了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