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尤怔了一下。
刑侦队给看呆了,个个瞠目结舌。
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不是势不两立吗?不是玩游戏吗?怎么变成了玩暧昧!
具体什么骚操作他们看不懂,但当下那股子天雷勾地火却实打实地感受到了,郝诚实当初那种迷惑再度浮现,那就是——简直不知道他们是要接吻还是要打架。
旁观者清,秦尤这个当局者更清,她眉微拢,正欲推开他,贺峥却径直摁住她的手说:“秦尤,承认吧,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那么自私冷漠,你浸泡在你光怪陆离声色犬马的名利场里太久,所以看不到角落还有花开。人世确实可悲,但在可悲的一面外,总有些值得为之而奋斗的东西。”
秦尤不知道是反驳不出来了,还是被他身体压制地格外不爽,她一用力搡开他胸膛,脸上阴云密布,冷冷道:“滚,全都给我滚,趁我还没跟你们计较擅闯民宅之前,赶紧滚。”
贺峥看了她一眼,朝队员们略颔首,后者便转身离开。
其实就他自己而言,他想多呆也不能呆,他浑身躁地很,那个很好亲的念头在脑海里敲锣打鼓地瞎闹腾,相当有挥之不去愈演愈烈的架势。
这要是再呆下去,他自己都没办法保证自己会干出点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贺峥跟上队伍的步伐,临到门口思忖片刻又回眸,用还算正常的、显得不那么暗哑的嗓音说:“秦尤,记住我说的话,你这把硬骨头迟早有被磨软的一天。”
回应他的只有门哐当一下合上的声音。
事已至此,无疾而终似乎是必然的结果,贺峥试图力挽狂澜,最终却被一个电话彻底粉碎了仅剩的丁点儿希望。
等赶回警局时已是翌日,48小时最后两个钟头,雨也停了,盛夏骄阳拨开云雾,刹那间天光大亮——新泽的天气就是这样,跟亲妈打人一样不讲道理说变就变。
警局门口停着数辆威风凛凛的豪华坐骑,外加公职车,贺峥甫一瞧见车身上大写加粗的“检察”二字心下便咯噔一声,忙不迭大踏步冲了进去。
果不其然,检察院的人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弑父案相关文件,连那块案情梳理的小黑板都给摘了下来,数名制服人员行云流水地穿梭其间,警察们纷纷退让,或窃窃私语或驻足观望。
贺峥按住其中一名检察官整理文件的手,目似饥鹰:“期限还没到,轮不到你们插手。”
检察官很无奈地扶了扶眼镜说:“抱歉,我们只是秉公行事。”
旋即用力抽走了被他紧紧摁住不放的纸页。
贺峥握了下拳,目光一转瞥见了不远处的秦尤,正在和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言笑晏晏地谈论着什么。
那是许博涵。
“秦小姐,我还以为有你在就不会出什么乱子呢。”
“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许夫人一根汗毛都没掉,你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啊。”许博涵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面孔温润如玉,却偏生给人种皮笑肉不笑的凉意,“她老人家不过就是坐了一天一夜的冷板凳而已,如果云姨没通知我,秦小姐是不是打算让她多吃一天牢饭呢?”
秦尤很不屑地轻哼一声,目光不经意间和贺峥狭路相逢,对方阴测测地盯着,无需过多言语就已经充分表达出了他此时的愠怒。
她勾了下嘴角,视线一触及收,又懒洋洋地冲许博涵笑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那些个高官朋友顶多暂保令慈周全,这个48小时过去,说不定还有下一个48小时,只有当一切都销声匿迹查无可查,她才能彻底安下心尊享天年。”
“所以秦小姐已经发挥魔法清除掉一切障碍了?”
秦尤挑了下眉,只说:“钱不是白收的。我很希望回头就能在我的账户上看到尾款。”
许博涵笑容翩翩:“自然。”
“贺队!厅长他们在里面呢!”一名小警员小声制止。
贺峥不管不顾地推门而入,一句质问都到了嘴边,可抬眼又瞧见这会儿正站一块边抽烟边交流的三个男人,话锋勉强转向,还算客气地打了个招呼:“陆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