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人心思深,和江陵县主结亲多半是垫脚石,他未必会舍身跳进去。
到时候他怎么跟人比?他使劲浑身解数把人勾过来,怕是沈季舟往那儿一站,姜念自己就过去了。
“在您看来,沈季舟哪里比我好?”
他没得到人答复,望向蒋廷声,却见他低头夹菜,挑豆芽挑得认真。
“蒋大人,您听见我说话了吗?”
“昂,”下雨天真闷啊,蒋廷声额间都要出汗,“我只是不知,您问什么,是问才学心性,还是样貌家世?”
“样貌就不问了,”他碎碎念似的嘀咕,“不说他黯然失色,也至少压他一头吧。”
蒋廷声送了一筷豆芽进嘴里,只管咀嚼。
“他沈家是破落户,家世自然不比我,可他自己还算有两下子,勉强打平吧。”
蒋廷声总觉得哪里不对,绕了好几个弯才反应过来,他是用自己的家世,与沈季舟的才学打平了。
当真“公平”,令人汗颜。
“那您自己心中有答复了。”
他却不依不饶,“心性,啧,难道我会不如他?”
凭什么他最招姜念喜欢……
“阿嚏——”
谢谨闻侧目去看,桌前小人揉着鼻子,倒是憨态可掬。
“近日连天的雨,当心着凉。”
“可也很闷呀,”姜念只说,“倒不如天晴的时候,至少不会潮潮的。”
她这几日哪儿都没去,就陪谢谨闻待在这临时的宅子,也没机会回客栈看看。
也不知谢谨闻在盘算什么,竟就气定神闲地呆了五日,也是足不出户,好像没事干一样。
“快了,”男人曲膝坐于榻上,“最迟后日吧,雨总要停了。”
他分明只在说天气,可姜念心中隐隐不安,好像他算准了后日会出什么事一样。
姜念想问,却又想起他先前交代的,没再开口。
谢谨闻只说:“过来睡吧。”
听水轩就是比着江南园林的样式建的,跟这宅子倒有几分相似,与他宿在这里的几日,倒好像回了听水轩。
姜念枕在人臂弯,能听见男人平缓的呼吸。
“大人。”她实在满心困惑。
男人只轻轻“嗯”一声,算作回应。
“这已经两个多月了吧,义兄何时会到呀?”
算算日子,萧珩该率兵到浙江了。
男人拥在她后背的手紧了紧,“你想见他?”
姜念是想知道军队的动向,只是不好直接问,只能借萧珩当幌子。
“若他来了,毕竟兄妹一场,我自然要去见他。”
谢谨闻阖目养神,倒也不猜忌她与萧珩的事,只说:“到时候,你自会见到的。”
想从他嘴里打听有用的还真是难,姜念在人怀里轻轻叹气,怕惹人烦也没追问。
就这样又过一天,谢谨闻竟带她回客栈了。
那时韩钦赫与蒋廷声都不在,姜念回到熟悉的厢房,环视一圈毫无破绽,微微松口气。
高大的男人静坐桌边,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楼下竟传来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