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到我房里,我今日慢慢吃。”
这回她不作停留,提着裙摆急急跨过门槛。
在她身后,少年人如风雨摧折的花枝,面上神采渐渐淡去,只是盯了她背影半晌。
“那就,送去姑娘房里。”
女使们离去,他难掩失落。
韩钦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一时不知该感到困惑还是佩服。
眼前这局势扑朔迷离,萧珩暂且不论,姜念与沈渡也绝不仅是点头之交。
什么朗月君子,他一个字都不信!
她甚至一直唤他沈渡,而并非沈季舟。
想到这里,他故意问着:“萧贤弟,她昨日把红豆糕都给我吃了,你今日备的可有红豆糕?”
萧珩是个实诚的孩子,如实道:“有的,不过还有枣泥糕、栗子酥什么的。”
“哦,那就好。”
韩钦赫瞥一眼沈渡的神情,却见他整理着自己的书籍,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事。
他也无法当面问什么,站起身,追姜念去了。
等他到的时候,新开的库房跟前摆了两把圆墩,姜念和碧桃比肩而坐,看女使一件件托着首饰,经她查验才送进库房。
“我说怎么看不上点心,原来这儿有更值钱的。”
姜念瞥他一眼,也不接话,示意唱和清点的姑姑继续。
“嵌宝珠翠发簪一支——”
“金绞丝灯笼簪一对——”
女使托过来,韩钦赫站在她身侧,看出她兴致缺缺。
姜念瞥一眼便道:“都收进箱里。”
金饰是身份的象征,一百年以前,皇室之外的女子根本不能佩戴金簪,如今服饰风俗渐易,就连平民百姓都以饰金为荣。
因此这些京都名铺出来的宝货,多是富丽雍容的金饰。
到了后头,首饰花样才多起来,琉璃、玛瑙、彩玉,各式各样层出不穷,大多被她交代收进库房柜子里。
十几箱东西清点完花了大半个时辰,姜念坐得腿都麻了,这会儿倒惦记起萧珩给的点心。
“碧桃,饿不饿?”
碧桃点点头。
“我屋里有点心,走。”
两人麻利起身,搬起自己的圆墩就要回院里,丝毫不顾忌身边还有个韩钦赫。
“喂!”
韩钦赫也是无奈,走上前,一手一把接过她们的圆墩。
“我帮你们搬,分我些点心作报酬,不过分吧?”
碧桃不解,看向姜念。
姜念却是清楚,他方才听讲都心不在焉,就是在想先前没说清的事。
“反正吃不完,你随意。”
韩钦赫微微安定,下决心一定要从她嘴里套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