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了这男人二十年,彼此什么性子都拿捏得准,此刻也只能扯着男人后背衣料,努力算着账,看如何既能应付姜念,又能把男人糊弄过去。
“老爷这样说,便知道我是有的,嗯……”她享受着男人的侍弄,细软嗓音在纱帐中回荡,“既然您说这是大事,那就把这笔应急的钱拿出来,妾想了想,应当能有个二百两。”
二百两,较之两千两不过一成。
崔氏不止管家,她拿着家中的钱去投店铺,甚至放印子钱,姜默道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的就是今天,能够一次杀鸡取卵。
他在人身上更花了点心思,崔红绣断断续续多报了些银子,最后几乎是哭着说:“真没更多了老爷,我就是个妇人,又不是行商的人才,真没法变出银子了……”
五百两,虽还是差些,但也算可观了。
姜默道努力一夜磨出这些,自觉成就满满。
可等他第二日过问林氏的嫁妆时,崔红绣就那么好说话了。
“念姐儿怕我吞了那笔东西,早归了账把账册给侯夫人了,说是侯府那边的意思,日后出嫁再往上添。”
男人不悦,“你给她真的了?”
崔红绣只道:“毕竟是她娘亲的嫁妆,她那儿势必寻到几个旧人了,我若是再瞒,侯夫人追问可怎么办?”
原先还惦记着这笔财物,能填上好大一笔漏洞,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现在倒好,凭空短了一大笔!
如今剩下一千五百两,叫他到哪里去寻?
崔红绣也肉痛得不行,既恨姜念也恨姜默道,不过好在五百两也并非她的全部,只是姜默道以为她拿不出更多。
而在搅乱姜家一池水之后,姜念颇为舒心地在自己院子树底下纳凉。
今日午后梧桐来了,顺着她给的消息,查到历年约有五十多个女子被为官者买入后院,筛过年纪也还剩二十余个,其中不声不响被占去的还得另算。
“这些人如今身份不同,没法直接带到姑娘面前,姑娘若要想见面,便照这单子去请人。”
姜念接过来,知道她们费了不少心思,真心道:“多谢梧桐姐姐。”
交过东西,梧桐本想直接离去,却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姑娘近来与大人可好?”
听白刃说,姜念去过听水轩,那日却没碰上人。
这几日谢谨闻一直都在听水轩,却没有要来见姜念的意思。
姜念也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照说上回后来她把人哄好了,可他又实实在在冷着自己。
“大人的心思我怎敢乱猜,许是近来忙,顾不上我也是有的。”
那高挑素净的女子张了张唇,到底没把谢谨闻闲居的事说出来。
而香痕在此时过来道:“姑娘,世子来了。”
如今两人不在一块儿上学,萧珩便会在午后过来一趟。
“请进来吧。”
梧桐顺势道:“那今后您有什么要查的,尽管联系我们,我今日便告退了。”
姜念坐直身子,“梧桐姐姐慢走。”
那少年人进来时与人擦肩而过,脚步便站定了。
可那女子只是向他作揖行礼,权当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