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也是临时起意,没备下藏东西的器皿,跨进里间只看见韩钦赫送来香膏的盒子。
她拉开下格藏画轴的抽屉,放一只手刚刚好。
“唱戏吧。”
宁静的宣平侯府骤然乱了,侯夫人被女子的哭喊拍门声惊醒,拉开门时姜念浑身是血。
“夫人,夫人……”她几乎泣不成声。
每回她这样哭,就是装的。
侯夫人不甚在意,甚至抬眼看天,怨怪道:“大早上的什么事?”
姜念仍旧在哭,素琴早被她的话惊着了,这会儿脚步虚浮,轻声说:“铭大爷死了。”
姜念抬眼,从那张瘦削却美丽的面上,看见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又把自己的头低下。
她想,那种神情多半还是高兴。
去报官的人还没回来,天刚破晓,暴雨如注。
姜念披着件氅衣,桂枝和香痕为她撑伞,她仍旧痛哭不止。
伴着一声洪亮的“阿铭”,众人都朝左侧看去。
萧伯藩正要上前,却被几个家丁拦住。
“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大爷扶起来!”
见人淋在雨中,挣扎着想要上前查看,侯夫人只觉从未如此痛快过。
“大伯莫要乱动,衙役来之前,谁也不能碰案发之地。”
“什么意思?”
女子淡淡扭头,凤目不见悲,只有鄙。
“大伯,节哀顺变。”
他带回宣平侯尸身时,也曾讲过这句话。
“你说什么?”
没人回应了。
“阿铭你起来啊,阿铭!”他挣扎着又要上前,可那四个家丁不是白吃饭的,几乎要将他架起来。
侯夫人抿唇,闭眼长长呵一口气,才不至于笑出声。
“大伯伤心过度,留在这儿也没用,来人,送他到一边休息吧。”
他尚不知儿子是生是死,挣扎却也无用,几乎是被人抬到一间屋里,门外迅速落锁,任凭他如何拍打都不回头。
将他送走,侯夫人才问姜念:“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