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先前真打算跟我去云南啊?”
“昂,”他应一声,擦干手回来,“我那时想吧,就把生意扔下,后半辈子守着那座矿山也能过。”
姜念一时无言,他手头既连矿山都有,在京都都能避人耳目经营生意,想必在这儿就更不用说了。
再回想他帮自己做成的第一笔,真真有些大材小用的意味。
见她不出声,韩钦赫便又搂着人说:“那一批就是专给人玩的,你喜欢什么样的自己切开,打个镯子簪子还是行的。”
她和人的界限,似乎越来越模糊了。
姜念没有拒绝,却也没去动那堆价值连城的石头。
晚膳前,府上却来了一张请帖。
何记的老板何宏,邀她第二日去府上用膳。
姜念接过来,只说:“何记声名远扬,怎么劳他请我,怪我没主动登门才是。”
来人她并不陌生,是先前就调查过的何宏心腹,旁人都唤他一声忠叔。
此刻这年过半百的老者面上皆是和善的笑,只说:“林老板客气,明日便静候您莅临了。”
姜念仍旧温温笑着,只在他转身后跟一句:“忠叔慢走。”
老者略显伛偻的背影顿了顿,回过身,“诶诶”应两声,才又转身走了。
一如当初的沈渡,姜念告诉他,也别把她想得那么简单。
韩钦赫虽清楚她的本事,可她只带香痕去赴鸿门宴,难免又替她担忧。
“那你在外面等,”姜念这回倒是不在意,“要是两个时辰我还不出来,你进来救我。”
男人见她满不在乎,心底那点忧虑反而更甚,“我打听过,那个何宏不是善茬。”
“那也总就是个生意人,还能像京都那几位似的,动不动掐死我?”
落到这种事上,韩钦赫说不过她,既然她肯叫自己守在外头,暂且也不再追问什么。
姜念第二日带着香痕去的,仍旧是那位忠叔引着她,不在寻常花厅设宴,却是要往内院走。
姜念与香痕相视一眼,皆品出了他的意图,若她随身带着几个护院,此番也是要被拦在外头的。
好一个下马威。
“来,您小心门槛。”
姜念一踏进那厢房的门,桌边三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神色不一。
若没猜错,主位上身量壮硕男子便是何宏,那精心打扮的妇人是他妻子,还有一个年轻些的男人,猜想是他三个儿子当中的一个。
“何老板久等。”
身后香痕一跟进来,屋门便从外头拉上,姜念注意了,却没有回头看。
何宏未动,是她的夫人热络上前道:“早听闻林老板年轻有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她挽着姜念往里走,桌边两个男人具是打量,神色却是不一的。
姜念大大方方坐下吃饭,锋芒不显,就等她们自己说。
于是刚相互敬过酒,何夫人便拉出了自家儿子:“这是我的小儿子顺康,与林老板年纪相仿呢。”
姜念闻言挑眉,没去看何顺康,反倒是望向主位上的何宏。
这是什么意思,想叫儿子收了她?
姜念按兵不动,自始至终没正眼瞧那年轻男人,低着头说了句:“倒是一表人才。”
何宏始终没怎么说话,饭桌上暗流涌动,何夫人面上也有些僵硬。
只又说:“别看顺康年轻,倒是我们家头一个举子。”
“哦?”姜念来了几分兴趣,“你是几岁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