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睁大眼睛。
不寻?谢不寻?
迟夙的生身之父?
白漓又看向迟夙,“阿怜,你来的时候我正在给他读剑谱,马上就要读到他最喜欢的那一段了,你们自己玩,我先失陪了。”
她自顾自地说话,自顾自地转身,一步步走上台阶,进了房中。
迟夙握着晚晚的手,在石桌旁坐下。
不待晚晚发问,他便道:“她疯了。”
晚晚惊愕,“疯了?”
“当年极上城一战后,我昏迷不醒,醒来后,剑无渊便把她带来了。”
迟夙微微垂下眼睫,眸中翻涌的戾色如浪涛卷起又沉默,最后归于平静。
“她杀了天魔祭川。”
晚晚一愣。
原来,当年白漓在最后关头回心转意,放走了剑无渊褚灵均等人,又前往极光殿质问渊烁离欺骗她一事,最后被黑龙使打伤,命悬一线,奄奄一息。
眼见迟夙魔息已破,渊烁离无力回天,败局已定,祭川便匆匆忙忙返回去找白漓。
谁也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待剑无渊带人清理战场时,才发觉一息尚存的白漓和早已死去的祭川。
而祭川的胸口,正插着白漓的长剑。
白漓苏醒后,就来到了妖界,抱着谢不寻的牌位住进了这个小院。
“她修为全无,与凡人无异,初时我以为她是装的,后来几番试探后,也就随她去了。”
迟夙伸手拿过一块梨花糕,手指微微用力,一块梨花糕便被碾的粉碎。
“如果她没有杀了祭川,如今魔界的魔君便是祭川。”
晚晚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恨她了?”
“她已经疯了,若不是她在最后关头忏悔——”
迟夙放下手中被捏碎的梨花糕,半垂的眼睫在梨花光影中抿成一线。
“我想,我会亲手杀了她。”
正在这时,敲门声传来,迟夙开启神识,看到朱雀焦急地站在门外。
他起身,对晚晚道:“晚晚,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晚晚点头。
她知道朱雀是负责情报的,也许,修真界有什么消息传来也说不定,不过,迟夙封了她的修为,她便是想偷听也听不到。
于是,她又抱起了脚边的兔子,放在腿上轻轻抚摸着。
“你很喜欢他?”
白漓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晚晚回头,见白漓正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她白裙飞扬,站在满地的梨花中,淡得就像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