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帷沉默。
她被自己这一系列行为蠢到了。
她就不能把人给挪到离洞口近的地方,然后借着外面的月光来给人上药,而不是像方才一样。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进度啥也没有。
果然是关心则乱。
谢惊帷翘起那两根刮了药膏的手指,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将昏睡的晏氓带到了洞口边。
果然一点点月光便透过那凌乱的杂草中照了进来,不过此处稍微有点冷,谢惊帷只穿了一件单衣,她摸了摸浑身鸡皮疙瘩,开始给怀中人上药。
她先是将药膏均匀地涂抹上晏氓擦伤的脸颊上,不过轻轻一抹,效果便很快出现了。
原本划痕血迹瞬间一清,露出了少年本就优越的脸颊。
不过那滚烫的肌肤,还是又烫又红。
被凉风一吹,少年在昏睡中下意识地往谢惊帷怀中躲了躲。
盘腿坐着的谢惊帷,继续埋头上药。
等身上除了腰腹部没有检查外,大部分轻伤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仅有魔药的原因,还是晏氓本身那超强的自愈力。
谢惊帷指尖落在少年赤金腰带,两只手都因为上药染满了刺目的红,甚至都能滴血。
由此可以看出,这小魔头有多能忍。之前是受了这么重的伤,都能忍到一直离开密道才昏睡过去。
她手指刚刚解开少年腰封,鲜衣在她手下散开。
在注意到腰腹部的伤势时,她瞳孔猛地一颤。
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那面色诡异潮红的晏氓。
她手指微微颤抖,甚至都无从下手。
那腰腹部的中衣已经染成了黑红的血色,腰腹部巨大的伤口鲜血淋漓,血肉翻飞发白。
甚至能够看清其中的透着魔气的肠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鲜衣被封得够紧,再加上最后残余的魔气护着,那样的颠簸他都还像个正常人。
谢惊帷只看着,就觉得疼痛难忍。
不敢相信晏氓这一路究竟是这么忍耐下来,没有告诉她。
她眼中含泪,随后很快便仰起头把那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吞回去。
不过眼泪当然吞不回去,而是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想要用衣袖去擦,可衣袖全是抱住少年时染上的红。
她只能任由眼泪落下,砸在她衣襟前。
随后她才低下头。
现在这个伤势根本不是抹药能够解决的。
必须得重新想办法。
一股寒风携着细雨吹了进来。
谢惊帷背对着洞口挡风,她将晏氓身上的衣服重新穿戴了回去,不过腹部那巨大的伤口她用芥子袋里面形式包扎物的东西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