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真的是长大了。”
方惟彦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以前那个瘦弱的弟弟,也慢慢懂事了,这是好事啊。
回到家,他就把银票递给蜜娘,蜜娘一看面值二百两,不禁道:“怎地这么些钱?”
“惟钧给的,让我们出去外面敷用。”
听说是方惟钧给的,蜜娘不禁点头:“他倒是不错。”
“他年纪小,又不得历练,如何成事?只心还不坏,这府里一大家子也就他和我是同母,感情自然也不比旁人。”方惟彦知晓这家是自己要分的,弟弟羽翼还未丰,家就分了,将来还不知道如何,他还是有些愧疚的。
蜜娘也很能理解,他连爵位都肯相让,毕竟是待这位弟弟不一般的。
比起别的女子来,蜜娘更觉你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若没有能力,就是金山银山给你,你也未必守的住,故而,她对钱财这些看的不是那么重。
在她眼里,方惟彦就是最大的宝贝,可不能买椟还珠啊。
方惟钧的差事下来的很快,家还未分,徐氏得知方惟彦替他争取下来的,倒是很高兴,远离京中,去油水多的地方当差,这是一件大好事。
当然,方惟彦也是有言在先:“登州卫做满三年,到时候换防我再想送他去旁的地方,怎么着都要历练才是。”
因为方惟钧是小儿子,以前有他在前,方惟钧难免有一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想法,现下他是世子了,就不能再如此了。
方惟钧踌躇满志,很快就去赴任,倒是常雨珠见他一身戎装,又高兴他能去建功立业,是一件大好事,但自己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又很是舍不得。
倒是方惟钧嘱咐她:“爹娘年纪大了,劳你多看顾,你若哪里不舒服,只请四嫂来帮忙就好。旁的其他事情,就多劳烦你了。”
“世子,我只舍不得你。”常雨珠自然不想有什么事情劳烦蜜娘,但她知道方惟钧这么说其实是因为他认为阮氏是亲嫂子更可靠,这是为她着想。
方惟钧抚着她的脸道:“放心,我会时常来信的。”
对于方惟钧后院这般平静,蜜娘也是很感慨,前世常雨珠在宫里可不是如此,看来还是人不同,方惟钧虽然不像方惟彦这么专一,但是他水端的很稳,非常有人情味,对妾室也不是一味当奴婢,对妻室未必非常爱,但也很尊重,时时刻刻让她感觉到安全感。
“四嫂,这次多谢四哥了。”常雨珠道谢。
蜜娘微微一笑:“他们是兄弟,这是应该的。”
这个时候常雨珠才知晓蜜娘是什么意思,你再针对方惟彦,想排除异己,但不可否认家族不是靠一个人撑起来的。
蜜娘和她前世就不和,这辈子也维持个面上关系就好。
倒是常雨珠看着她的背景,倏地有些自愧弗如,“论做人我不如她。”
卷碧见一向心高气傲的常雨珠这般说,有些诧异:“世子夫人何故如此说?”
常雨珠道:“若易地而处,我未必会把爵位让给别人,更不会真心扶持别人。”该是她的东西,那就是她的东西。
丈夫即便不要爵位,也要让自己的儿子继承,而不是让给兄弟,对她而言那是不可能的。
更不可能容许丈夫帮小叔子到这个地步,所有的名声都应该是自己的,自己得的。
她本以为阮氏也和她一样,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和她互别苗头了,现在看又觉得不是,她这个人看似争权夺利一把好手,但现在看起来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卷碧舒了一口气:“奴婢看这次四太太回来变了许多,以前见她虽然和四爷关系也好,但总觉得她一根弦紧绷着,现下看来,整个人变得柔和了许多。”
“只有什么都不缺的人才会看起来眼眸清亮,没有忧愁。若是什么缺,就不是这般了。而对于咱们女子而言,夫君对我们好比什么都好,这大概就是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常雨珠若有所思。
人生大概也是如此,哪里能事事都完满,选择一个你认为合适的,其他的就都能放弃了。
她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要的太多了呢?
就在方惟钧到达登州卫来信时,家也分的差不多了。
蜜娘这一房分了两千两银子并一间有四十二间房的油坊胡同的宅子,再有一个小庄子并两百亩地。
这两百亩地同时又被方惟彦捐入族中做族学所备,他还帮忙寻了几位坐馆的先生,后来方氏一族由武转文全靠此族学。
自然这是后话了,现在蜜娘正指挥人在搬家,明面上三家人都分的差不多,但女方自有嫁妆还有零零总总,都是要搬去的,不能落下。
外面有人在哭,羡哥儿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跑回来道:“是二伯母和几位哥哥们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