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满透明液体的玻璃瓶扣碎在羊头上,碎玻璃朝四周迸射,液体飞溅,一股浓烈刺鼻的酒精味从狭窄的护士站中炸开。
这股刺鼻的气味极大地干扰了它的感官,羊头人受了惊,焦躁地胡乱甩动头颅。
郁岸这才发现,这山羊头骨并非面具,而是从脖颈血肉上延伸生长而出的,是这怪物真正的头。
白骨尖牙之间卡着一些血肉和骨渣,牙缝里塞着几根人的头发。它刚刚进食过。
果然是畸体。
其实,浏览了一番关于畸体的网页之后,郁岸唯一总结出来的有用结论就是,人类杀死畸体算正当防卫。
郁岸早有准备,顺势跳出门外,一连向内抛进四瓶酒精,玻璃瓶放鞭炮似的满地炸碎。随后他点燃打火机,抛进门里,毫不犹豫地拉上门,将提前摆在门口的输液架拉过来,斜卡在扶手上,把门把手别住,让它不能从里面打开。
一股蓝色火焰从护士站内腾空而起,门里传来铁蹄踏地的震响,门板虽然经受着一下一下猛烈的冲击,却只有稍微变形,至少还能撑个两分钟。
护士站的门是防盗门,与病房区的带窗木门不同,这是郁岸宁可再次踏入凶杀现场,也要选择护士站作为临时藏身之地的理由。
但砸碎酒精瓶子时,里面的液体免不了溅落在郁岸自己身上,那粘稠火焰沿着郁岸指尖腾地烧了起来,迅速爬到郁岸的衣服上燃烧起熊熊烈火。
他丝毫不慌,拐进洗手间里,将提前开着水头浸泡湿透的棉被裹在身上,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彻底压灭火焰。
郁岸躺在地上,浑身湿透,体温在迅速下降,被黑暗笼罩着,力竭和寒冷让人绝望。
面前不远处,有东西掉落在地上。
黑色的,指甲盖大小,似乎是一个蓝牙耳机。
郁岸吃力地向前爬,伸手将耳机拿到面前,戴进左耳中。
一阵嘈杂的电流音过后,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站起来。”
站起来……嗓音不算温柔,却拥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是警察吗。郁岸咬紧牙关,扶着墙壁重新站起来。
“沿着走廊跑到尽头,来监控室找我。”
此刻,耳机里的陌生男人成了郁岸唯一的希望,他目不斜视向前跑去,将羊头的嘶吼和冲撞抛在身后。
半路经过消防角,郁岸从里面提起一个沉甸甸的干粉灭火器,继续向前。这东西受到猛烈撞击时有可能爆炸,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没人会想用它当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