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对是错,我现在也分不清了。”甘修儒却是抬臂横刀,搁在自己脖子上,望着傅文君,长叹一声:“只可惜我不能亲眼见到莫恒雁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一天。。。。。。!”
傅文君见他分明是要自尽,微抬手,欲要阻止。
但心中却也明白,甘修儒此番大错铸成,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大敌当前,如果不能当机立断严惩内应,反倒会对守军士气大有影响。
手臂只抬起一半,却没法出声阻拦。
反倒是魏长乐沉声道:“甘修儒,你既然知道铸成大错,若真的对安义伯还有感恩之心,就该告诉我们,西王到底在哪里?”
“西王?”甘修儒笑道:“魏大人,我若说我就是西王,你可相信?”
魏长乐一怔,甘修儒却再不犹豫,大刀横拉,鲜血喷溅,却是瞬间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傅文君身体一颤,闭上眼睛。
眼见得甘修儒扑倒在地,他手底下所剩无几的党羽互相看了看,竟都是纷纷抬刀,如法炮制,当场自尽,显得异常惨烈。
魏长乐和众军士看在眼里,都是骇然。
蝼蚁尚有偷生之念,何况人乎?
这些人并无多少犹豫,竟然都毅然自尽,由此可见也确实是一帮死士。
魏长乐却更加肯定,这帮人确实是西王的党羽,而且都是被荼毒极深的信徒。
高承义肝胆俱裂,双腿一软,已经跪倒在地。
“魏大人。。。。。。!”
他正要开口求饶,魏长乐却根本没有和他啰嗦的心情,一挥手,瞬间数支利箭射过去,命中要害,当场毙命。
“潘信!”魏长乐高声叫道。
城门左边的队伍之中,一骑飞驰上前来,却正是魏长乐提拔的山阴典史潘信。
“给你三十人,外加南门城兵,这里交给你。”魏长乐很干脆吩咐道。
他所说的三十人,自然是铁马营老兵。
铁马营老兵是守城的主力,如今敌军的主力在北门外,魏长乐自然无法在南门部署太多人。
潘信拱手道:“人在门在!”
魏长乐扭头看了傅文君一眼,见傅文君怔怔看着甘修儒的尸首出神,却也是能够理解傅文君眼下的心情。
傅文君撤到山阴之后,得到甘修儒的大力照顾,两家多年前就有交情,所以私下的感情自然不浅。
最要紧的是,甘修儒铤而走险,不惜山阴百姓的性命以及甘氏一族的身家名声,目的竟是为了傅氏去接近刺杀莫恒雁,傅文君自然是百感交集,心情异常复杂。
不过南门外的敌军受到重创,消息很快会传到呼衍天都那边。
没了内应,呼衍天都当然不可能就此退兵,只会强攻城池。
无论什么样的心情,现在都只能放下,全力迎敌。
“庄主。。。。。。!”魏长乐轻唤一声。
人后他与傅文君师徒相称,但人多的时候,并不轻易暴露这层关系。
傅文君回过神来,看了魏长乐一眼,感伤悲怒的情绪瞬间掩饰下去,神情淡然,目光坚毅,只是道:“去北门!”
她不废话,兜转马头,一抖马缰绳,率先催马往北边去。
魏长乐今夜设下圈套,引内应出手,就是要先清除城内的隐患,能够全力抵抗城外之敌。
趁着夜色,他偷偷从北门将铁马老兵调了过来,设下埋伏。
北门那边,则是孟波带着边军镇守。
如今内应既除,敌军攻城在即,自然是要迅速回援。
快马加鞭,带着兵马来到北门,还没登上城头,就已经听到上面杀声阵阵。
他心下一凛,看来呼衍天都已经开始攻城。